第一百六十四章 萬人夾道[第1頁/共7頁]

“朝堂為官者，看到的倒是全部天下，廟堂頒一令，可令乾坤變色，可為百姓招災或謀福，上位者提筆寫下幾個字，便強於豪俠馳驅除惡平生，百姓百姓過得好不好，在於政令之正，在於吏治之清，在於民氣所歸，而不在於豪俠殺了多少惡人。李姨娘，這個事理您懂嗎？”

顧青的神采也垂垂變冷了：“雙親看到的隻要一處不平，我看到的是整條路。他們挑選將這一處不平剷掉，然後再去剷掉另一處不平，我挑選的是將整條路重新鋪一遍，讓這條路再無不平。”

李十二孃說著，眼淚終究撲簌而下，臉上卻帶著神馳的淺笑，笑中帶淚的模樣令民氣疼，卻無人疼。

李光弼瞪眼：“胡說！誰是酒肉朋友誰是真正的親信親信，我莫非是傻子嗎？”

顧青笑道：“廟堂事與江湖事，不是一回事，李姨娘恐怕幫不上甚麼忙。”

李光弼眨眼，一時冇反應過來，半晌才道：“有，有很多，帶兵的將領誰冇有一群親信親信？”

說著李十二孃將手上的酒罈朝他一拋，酒罈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顧青大驚，倉猝運起十二萬分的精力險而又險地接住了酒罈。

顧青陪著楊貴妃和萬春公主聊了好久，不等楊貴妃賜宴便告彆，在楊貴妃依依不捨的目光下，顧青走出了沉香亭。

“科學研討表示，常常喝酒能降落人類的智商……算了，你不懂。李叔叔幫我個忙，臨時更調一下值崗興慶宮的左衛將士名單，花萼樓前後換一批你的親信親信去值崗……”

嘲弄般笑了笑，李十二孃道：“顧青，你說你父母是不是很傻？該如何定義他們這類人呢？他們殺人時從不包涵，但從未殺錯過任何一人，他們喝酒時放浪形骸，極儘暢快之致，必然要喝到不省人事才感覺痛快，他們交朋友時向來不問對方的出身，哪怕對方隻是個乞丐，他們也會拍著他的肩膀說先喝酒，喝完酒陪他一起去街上討錢。”

回到長安城已是傍晚時分，自從顧青在墓碑前說了那番話後，李十二孃便一向沉默，回城了馬車上不時看向顧青，彷彿在思考顧青的話，又彷彿在揣摩顧青這小我。

顧青歎道：“廟堂尤高，江湖尤遠。李姨娘，朝堂事與江湖事，不是一回事。朝堂不講究善惡清楚，不講究稱心恩仇，朝堂隻要謀而後動，後發製人。李姨娘，你是江湖人，不懂廟堂之事。”

李十二孃一樣也住在常樂坊，離顧青的宅子步行不過一炷香時候，馬車很快便到了李十二孃府門前，顧青下了馬車獨自往裡走。

“說話便入冬了，上麵的冬衣咋還不發下來，凍死了我們誰來守皇宮？”一道聲音不滿隧道。

“呸！這幫狗官該死絕，他們整天坐在屋子裡點著炭火舒坦，卻不知我們每天站在北風裡值守的兄弟們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