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靈犀（1）[第2頁/共4頁]

這場驚世駭俗的婚禮所形成的震驚還未散去，一個新的爆炸性動靜再次傳遍了宜城的大街冷巷：寡居不到兩年的靈犀有身了。對於保守的宜城來講，這無疑是一個龐大的醜聞，本來對靈犀賞識崇拜的人反過來對她破口痛罵，乃至有人主張將她沉塘淹死。在言論的壓力下，靈犀從李家搬出，回到城北一座已經燒燬的張家老宅裡，靠父母的佈施度日。

“撲棱”一聲，一隻紙鳶筆挺地落到張家老宅的大門前，驚走了好幾隻野貓。過了一會兒，巷口探出三四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猶疑不決地望著清幽得有些瘮人的巷子，誰也不敢往前踏出一步。

小桃走出巷子，目不斜視，雄赳赳氣昂昂地往肉鋪的方向走。身後很快跟了一群孩子，他們隻敢在背後指指導點，從不敢大聲嘲笑她。他們都領教太小桃打起架來不要命的那股勁兒。

羽士轉過甚，望著小小的粉色身影消逝在轉角處，臉上閃現出幾分悲憫，很久，出一聲無法的長歎。

小桃咧嘴笑了，攙扶著女子往大宅裡走。“姐姐，內裡風大，我們還是出來曬太陽吧。你明天有甚麼想吃的？我待會兒去買……”

一個明麗的中午。淺金色的陽光慷慨地灑在布衣巷的青石街道上，曬得那些橫躺在路中間的野狗野貓舒暢得眯起了眼。統統的宅院都悄無聲氣，有的乾脆大敞著，暴露內裡瘋長的野草。僅僅一牆之隔的街道上早已擠滿了攤販和行人，但是這裡卻連小我影都冇有，美滿是一副荒廢頹唐的氣象。

“這幫該死的小鬼！看我不清算他們！”伴跟著清脆的聲音，門裡衝出來一個小女孩，十來歲年紀，頭上兩個抓髻，身穿粉色裙衫。長相非常清秀敬愛，隻是此時顯得惡狠狠的，彷彿一頭了狂的小牛。

小桃越看越氣，她平生最恨誠懇人遭欺負。她深吸了一口氣，跑到那群孩子身後大吼一聲：“二狗子，你們又欺負人！”孩子們哇的一聲，見身後站著頭怒的小母獅子，立即屁滾尿流地四散而去。小桃氣鼓鼓地朝著他們的背影瞪了一會兒，抬腿想走，想了想從腰間的荷包裡取出兩枚銅錢，丟到羽士懷裡。“喏，拿去買饅頭吃吧。”

巷子裡又規複了昔日的溫馨，隻剩下藍衣女子站在門口，臉上的笑意垂垂涼下來。

不管親朋如何威脅勸誘，靈犀都不肯說出腹中胎兒的父親是誰。人們的獵奇心得不到滿足，很快轉移到了她垂垂隆起的肚子上，但願重新生兒的邊幅中找出阿誰奧秘的男人。但是一年疇昔了，兩年，三年，靈犀的肚子越來越大，卻始終冇有分娩的跡象。人們由猜忌到驚奇再到驚駭，又一個流言在城裡傳開：靈犀的情夫底子不是人，她肚子裡懷著的是一個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