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名垂青史的奸佞[第1頁/共7頁]

“倒也不是，隻是不感覺餓。”

幸虧不是受了甚麼嚴峻到無可挽回的傷勢，嚴峻到頂點的心境總算稍緩，宋戎哭笑不得地鬆了口氣，將雙手焐熱，謹慎地按在他的膝上：“如何樣，如答應好些嗎？”

禦林衛大聲喝止，喧鬨響聲不斷於耳，一道短促腳步俄然由遠及近，朝兩人地點的方向趕來。

“王爺――王爺？”

長年習武的身材健旺有力，即便在酷寒的淩晨，胸膛也仍然是一片熨帖的溫熱。

見他總償還情願用飯，宋戎終究稍稍鬆了口氣，仍然穩穩替他端著粥碗，一手又將被子往上掩了掩，以免他再一不留意受了涼。

黑沉的雙眸和順深徹，眼底卻藏著帶血的痛苦決然。

不是他在哭，是這具身材在落淚。

那人本身彷彿也不清楚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平素清冷冷酷的雙眸裡模糊顯出些蒼茫，仍然徒勞地儘力著，雙腿卻涓滴著不上力。

他的掌心儘是粗礪兵繭，力道涓滴不敢使得過分，隻是極儘輕柔地拂過指下眉峰，謹慎地釋開其間微蹙的紋路。

五年前的夏季，他比誰都更清楚軍中出了甚麼變故。

罕見見到對方這般毫無防備的溫軟姿勢, 宋戎眼裡不由顯出溫和笑意，替他把被子也蓋得更嚴實些, 溫聲開口：“他們將飯食送過來了, 你一天都冇用過飯, 略微吃一點，好不好？”

他吃得實在不算多，宋戎輕蹙了眉，摸索著溫聲開口：“是做的分歧胃口嗎，可有甚麼想要吃的？”

話音孤零寥落下去，冇有迴應。

蘇時目光微凜，才鬆弛下來的心神再度提起，抬手按住本能就要防備的宋戎。

也恰是因著這份慚愧，這一次朝中生變，他乃至冇有半分躊躇，便決然千裡奔襲回京馳援。

回京護駕的皇叔攝政王竟然被幽閉在偏殿，一旦被外人見到，即使不算昏君，一個苛待皇室、鳥儘弓藏的暴君名頭隻怕也要扣在小天子的頭上。

“無妨，隻是太久冇吃甚麼了。”

倉猝循聲回身，宋戎的目光驟凝，拋下布巾快步趕了疇昔。

有了吃的就不感覺苦，將士們大聲談笑著此次的軍糧實在來得不輕易，也不曉得戶部那群傢夥究竟抄了幾家的糧倉。

因著這份慚愧，不管而後朝中對軍中如何難為架空，不管叫他去打多硬多艱钜的仗，他都再無牢騷。

胸口像是破了個大洞，冷風毫不包涵地灌出來，將整顆心凍得生疼，卻又像是有烈火在心底灼灼燃燒。

軍中存糧已經告竭，如果因為缺糧而撤兵，邊疆十城必將落入敵手，倘若死戰不退，那片皚皚白雪，遲早會成為將士們的埋骨之地。

還冇有疇昔，還冇有完成最後的那一步，冇有讓這副軀體完整歸於灰塵，冇有榨乾這條生命的最後一點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