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意蕭索[第1頁/共3頁]

莫不離冇說話，唯將揉爛了的草葉拋去了一旁。

那一刻，他的身上覆蓋著一層寒意，連東風都不能將之拂暖。

他的語氣中有著淡淡的難過，說到這裡時，他便抬手揉了揉額角，複又將手放在麵前細瞧。

阿烈麵無神采地搖了點頭：“不是我。秦六去玄都觀的事，是水宗本身探聽來的。”

這些獎飾之語如果經過旁人說來，未免會有滿口諛詞之感，可阿烈的語氣與神情卻都很慎重，可想而知，這是他的肺腑之言。

很明顯，對於莫不離的話，他是極其不附和的，這類情感乃至也反應在了他的眉眼間。

“我曉得，水宗仍舊還當我是個……”他感喟著止住了話頭，轉眸看向阿烈，那雙流星般的眸子裡，似蘊著亙古也化不開的冷寂。

他寂寂地站著，那遍身的滄桑倦怠，如同垂老邁矣的老者，襯著他的烏髮與星眸，瞧來觸目驚心。

“此事，莫非吾還會不知麼？”他反問道，森然的視野如同冰針，直直刺向了阿烈，“吾居於廣明宮，身在皇城，莫非不曉得郭士禮對這個女兒寶貝得很，秦六身邊有人護著，這不是明擺著的事麼？就這麼點兒動靜，還要勞動他一代宗師親身去查？”

莫不離垂下眼眸，打量動手中的布巾，寒聲問道：“是你把動靜透給水宗的？”

聽了他的話，莫不離的麵上，便浮起了一屢自嘲的含笑，探手撫著身邊的白石，長歎了一聲道：“我能有甚麼本領？挾父之餘威爾，現在更是被人逼到了此處，隱姓埋名，直如死人普通。”

莫不離悄悄地“唔”了一聲，俯身扯下了一叢細草，放在指尖漸漸地揉搓著，悵悵隧道：“他白叟家還是少年心性，暴躁起來，比我還不如。”

莫不離溫馨地立在花壇邊。

微暗的天光下，他的指尖上染了些淡綠的草汁，想來是方纔沾上的。

“他不是在後山靜修麼？為何又跑去前山？”莫不離冷聲問道，昳麗的眉眼間，可貴地多了幾分戾氣。

那一刻的他，形銷骨立，意態蕭索，即便現在神情稍緩，那種融進骨肉裡的寥寂，卻仍舊一點一點地滲入了出來。

濃厚的暮色投射在他的臉上，在他挺直的鼻骨旁刻下暗影。

“知罪？”莫不離勾了勾唇。那一刻，他薄弱的背影顯出了一種莫可名狀的孤傲，彷彿滿天滿地的暮色撲上了身，寥落而又荒涼。

看起來，水宗企圖對秦素脫手之事，讓他極其惱火，連帶著對阿烈也遷怒起來，出言竟是少見的峻厲。

“水宗也是如許說的。”阿烈說道，眉眼間一派沉著，“他說，他也冇想到竟能在山道上遇見秦六娘，因見她孤身一人，便臨時起意，想要脫手成果了她，替先生撤除一顆無用的棋子，不想倒是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