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溪水清[第1頁/共3頁]

桓子瑜話音方落，張無庸便一下子轉過了頭。

“自是後者。”桓子瑜展了展衣袖，神情重又變得疏淡起來，“奉上奉迎不難，斬斷威脅倒是當務之急。好教先生曉得，我現在務得了一個幫手，有他脫手，隻要不是大動兵戈之事，便都不算難。現下便要問先生，可有良策斷去長兄仕路？”

張無庸目注釣竿，意態悠然：“尚書郎問計於仆，是但願奉上奉迎，還是想要斬斷威脅？”

“那便要看對方是誰了。”張無庸的語氣涼颼颼地，麵上的笑容垂垂加深：“如果對方是高位之人，甚或是某位……”

他說得可謂直白，張無庸的眉峰便又往中間攏去，沉吟地翻動了一動手裡的釣竿，麵色有些作難：“若要斷去青桓仕路，倒有些難。”

那一刻，他的臉上第一次生出了訝色。

桓子瑜的神采非常丟臉，死死攥動手中釣竿，手背上青筋崛起：“父親這是要給我個經驗，讓我曉得這家裡還是他說了算，我除了聽他的，再無彆路可走。”

“此計甚善。”他將雙掌一擊，雖冇發作聲音，然麵龐奮發，語聲亦帶笑意，“的確，以我目前的力量，此計是最為合適的。”

張無庸似是墮入了深思，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水麵入迷，除水聲作響外，便再無聲氣。

半陰的夏季午後，風色怡人，溪水清越，但是此時垂釣的二人，卻皆是麵色沉重。

“以是，隻能以末節之名汙之，而不能以雷霆之擊絕之，對否？”張無庸介麵說道，純粹一副就事論事的態度。

“先生說得是。”他如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將釣竿又放回了玉鎮石之下，“以是，我本日請先生過來，是想問計於先生的。”

他的話音落下，溪水旁便溫馨了下來。

他說著便放下了桓子瑜的手，不顧對方驚懼的神采，施施然地持續道：“其他的體例固然也有效，但要冒的風險太大，尚書郎力量有限、人手不敷，隻得以小搏大，方有勝算。我細心算過，此事說來雖險，實在也就是一劑藥的事兒，端五宮宴便可脫手。尚書郎方纔也說了，司空大人並不會帶你插手宮宴，這不是天賜之機麼？尚書郎完整能夠置身事外，不傷自成分毫。”

桓子瑜悄悄地聽著他的話，那種靠近發作的情感，在這數息之間便安定了下去。

他的語聲含著怨懟，又有幾分戀慕。

“我自知此事不易。”桓子瑜說道，蹙著眉歎了一口氣：“到底那也是我長兄，不管他出了何事，總要纏累我桓氏。而若要不累及桓氏，以我目前的力量，倒是難以做到。那府裡的宗師們，倒有一多數兒是向著他的。”

“散騎，那豈不是能夠經常在禦前行走？”他說道，眉峰往中間聚了聚，黎黑的臉有些發沉：“此事……不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