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終計成[第1頁/共3頁]

霍至堅攏手立在廊簷下，看著院中的一塊山石子入迷。

江仆射漸漸回過身形，麵上已然端出了恰到好處的悲忿與愴然，看向了正蹲在地上讀著戰報的薛郡公，上前意欲扶起他來，口中亦是溫言安撫：“郡公先請起來吧，那地上涼得很，您也勿要焦急……”

霍至堅神情一緊，緩慢地站起家來：“我在，何事？”說話間已是步下石階，立在了飛雪當中。

“哦？”霍至堅目露精光，神情也變得愈發嚴峻：“可知仆射大人收到的是甚麼動靜？”

若非這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兒，江仆射真想大笑三聲。

再今後，泗水又連著來了數封加急戰報，倒是江、杜、週三位將軍聯名發來的，戰報上隻道桓氏府兵雖滅，但餘下三姓精銳尚在，已然穩住了泗水的局勢，現在正儘力搜尋失落的薛監軍，並籌辦反擊事件如此，倒是讓朝堂之上又鬆了口氣。

前一種沉寂，自是因了泗水敗北，朝中氣勢低迷而至；厥後，那些主戰的武將中便響起了一片請纓之聲，誓要出兵泗水，竄改敗局；而不主張持續交戰的文臣，則以國庫空虛、兵員吃緊為由，與主戰派辯論了好幾日，可謂喧嘩不已。

這是在問一旁的欽天監太史令。

他一麵說話，一麵便拉開院門走了出去，倒是個十4、五歲的少年，生得非常清秀，眉毛下頭有顆硃砂痣，穿一身利索的青布襖子，足登薄底皂靴，倒是府中小廝的打扮。

霍至堅快步上前，探頭往院子外頭瞧了瞧，旋即敏捷掩上院門，回過甚時，麵上已有了些許嚴峻，低聲問：“如何？有動靜了？”

幸虧中間站著的是杜驍騎與杜光武，這父子兩人均是弓馬純熟的武將，此時自是眼疾手快地上前撐住了這兩小我，那廂周都水便喚小監拿水過來，一時候殿中直是亂作一團。

泗水傳回的戰報，將萬壽節的喜慶氛圍一舉擊碎，君臣皆是敗興而來，敗興而歸，可謂積年萬壽節最叫人悲觀沮喪的一次。

中元帝的神采變得陰鷙起來，揮手道：“去吧。”

“兵敗亂石灘……”身邊忽爾傳來了語聲，讓江仆射心底一凜。

殿中頓時響起一陣驚呼，江仆射搶上前去扶他，卻被他帶得身子不穩，跌跌撞撞直往旁歪倒。

接下來的數日，朝堂中經曆了從沉寂到喧嘩，複又歸於沉寂的全過程。

“罷了，你快些說，仆射大人收到動靜後如何了？”霍至堅有些迫不急待地問道，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小廝。

“霍先生在麼？”門彆傳來了一聲低喚。

“有了。”那小廝也壓著聲音說道，兩眼不住往四周瞧，像是恐怕被人聞聲似地：“郎主本日收到了飛鴿傳書。”

“敗了，真的敗了。”江仆射的兩手垂在了膝邊，那紙戰報順勢便落在了地上，一如他降落的語聲：“泗水……兵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