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禍水論[第2頁/共4頁]
容安很乖覺地挪去了內殿,歪在榻上,老太醫開了藥方,小兮叮嚀人去煎藥,她悄悄躺著等藥。
屏風彆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墨琚坐到她身邊,低眉望住她,握了她的手,溫聲道:“不要指責太醫,即便隻是微恙,他也不敢不說。”一隻手撫上她光亮額頭,拇指指腹形貌她細月形的眉,深潭般的眸光在她都雅的眉眼上逗留,聲音愈和順:“還感覺不舒暢?再忍耐些,等孩子生了,帶你去城北行宮涵養一陣。那邊的環境極適合養身子。”
容安“哦”了一聲。即使內心的疑問一團又一團糾結成好大的一團,比方他在辦甚麼事,在那裡辦事,為甚麼身上有血漬手上也有血腥味,為甚麼要辦這麼久……但她一件也冇有問出口。若他想說,不必她問。若他不想說,她問也冇有效。
墨琚放開她的手,好笑道:“嗯,好,陪你等野味……話說,野味傳聞是內裡湖裡抓的,我攬微殿的湖裡隻要魚蝦鱉蟹,那叫河鮮,不叫野味吧?”
吃幾隻野鴨就能算作是改良餬口了,也不知墨國的君王平日的餬口是有多苦。
容安寧定瞧著他近在天涯的臉。涼薄的嘴唇,頂都雅的眉眼,眼波裡儘是暖和柔嫩,可她曉得,溫軟以後,埋冇的滿是冰冷狠厲。這些冰冷狠厲,在碰到侵犯他及他所想庇護的國土、臣民以後,會如颶風駭浪囊括這片已滿目瘡痍的大地。會摧毀大地上的統統。
隔了半透明的屏紗,隻能瞧個大抵的身影,瞧不見纖細的東西。容安瞧不見墨琚解下衣衫時後背上確有幾道血漬新奇的傷痕,墨琚瞧不見容安眸子裡涓滴不粉飾的愛意與擔憂。
“我……”容安哼唧了一聲,小聲辯駁他道:“你能夠漸漸過來啊,不消這麼焦急的。”
容安即便做好了心機籌辦,但內心還是驚得格登一下。這個成果,於墨琚於墨國來講,都已算是非常糟糕。
這片大陸已經岌岌可危,總該要重新洗牌的。總會有人重新洗牌的。她遇見的這小我,他睿智、啞忍、堅固、城府深,他應當是阿誰洗牌的人。也唯有他合適做阿誰洗牌的人。
容安往他肩窩裡拱了拱腦袋,因身上冇甚麼力量,聲音慵軟:“昨夜睡得太沉,倒冇有起過甚麼擔憂。就是今夙起來冇瞥見你,感覺擔憂了。”
墨琚安撫她:“我都安然返來了,你說能如何?”頓了一頓,還是說了實話:“誅殺了使者團裡以武力相抗的人。現在的使者團,隻剩了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不朽。”
她一貫對氣味敏感。這個血腥氣是人血的腥氣。
這廂小兮端了煎好的藥出去,容安半坐起來,將藥碗接了,眉都冇皺一下,一碗藥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小兮看得眼睛發直:“娘娘,您……您之前但是最討厭喝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