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財路與詩[第2頁/共3頁]

本年開春後，聞知東陽公主欲在封地內創辦村塾，郭駑當時便動了心，他和妻兒再也不肯過這類寄人籬下的日子，因而寫了幾篇自認平生最對勁的策論和幾首律詩，投到公主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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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邊並不承平靜，不遠處總有窸窸窣窣的人聲，郭駑皺了皺眉，漸漸湊上前去，籌算與說話人聊一聊，他想融入這個陌生的環境。

走了兩步，眼角餘光不經意瞧見桌上那一疊紙，李素又停下，目光如有所思。

坐在房裡發楞，李素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是郭駑此生最大膽也是最明智的決定，投書三今後，公主府派來了一名寺人，傳達了東陽公主的意義，請郭先生入村塾教書，月俸黍米兩鬥，錢四十文。

再也顧不得甚麼先生的風采，郭駑三兩步從河灘邊的矮叢林裡竄出來，一把揪住王樁的胳膊，瞪著他：“小娃子，剛纔的詩誰教你的？說實話！”

郭駑本是長安人，幼時家道頗豐，父母給他請了先生，十年寒窗苦讀，終究很有文才，但是花無百日紅，成年後父母放手人寰，偌大的家業留給他，郭駑隻是墨客，不善運營也不善持家，家道因而漸漸式微，最後落得賣房賣地，與妻兒居於親朋家中，寄人籬下的日子過了三年，其間也考過科舉，投過行卷，但是如石沉大海，杳無訊息。

這是條財路啊，後代的造紙如何造來著？彷彿在現有的造紙工藝內裡摻了某種生果的汁，以及增加麻纖維用來加強柔韌度，麻纖維和桑皮彷彿還要事前用熒粉漂白，如許造出的紙烏黑潔淨，韌度強，不易碎……

郭駑很惜福，他曉得目前的餬口比擬當初衣食無著的日子，是多麼的不易。

“咦？這誰的詩？我冇教啊……”郭駑奇特地睜大了眼睛，將王樁剛纔唸的詩句在嘴裡冷靜咀嚼一番，郭駑越品越感覺詫異。

………………

李素沉默著點點頭，心境有點亂。

父子倆一人一大碗麪，蹲在門檻外稀裡嘩啦吃完，李道正把碗一擱便出門了，二十畝地已種下了麥種，本年春雨多，應當有個好年景，李道正患得患失，每天都在田邊盯著，恐怕出了一絲忽略。

李道正滿臉含笑，重重拍拍李素的肩：“好好讀書，讀好書仕進咧，陛下給你封太醫署的官不可，辭了就辭了，我娃將來不做治病的大夫，要做上馬治軍上馬管民的大官咧。”

日子，就像這落日一樣，越來越有奔頭。

“你學了個啥？你說出一句我就服你。”王老二明顯不如何給兄長麵子，斜眼瞥著王樁的模樣分外欠抽。

拈起籌辦將它撕掉，轉念一想，不管好字臭字，放在這裡讓老爹高興一下亦何嘗不成，歸正寫得再差他也不熟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