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門閥無情[第4頁/共7頁]

李素吃了一驚，失聲道：“竟然是他！”

指了指墳頭，李道正道：“將來我若壽終，你把我埋在這裡，你孃的中間，她在這裡等了我很多年了，我怕她等不及了，也不曉得她投胎了冇有，如果冇有就好了……不對，還是早點投胎吧，總好過孤零零躺在這裡，每天隻要蟲鳴鳥叫陪著她，冇處遮陽，冇處躲雨的，淒冷得很。……來世再投個富朱紫家，長大後週週正正許一門親，許個門當戶對的，莫再許我這個又窮又寒微的粗鄙武夫了，下一世好好納福，錦衣玉食的，固然多吃多用，少喝點酒，婦道人家的喝甚酒，之前總罵她，她也不聽，說很多了她就不歡暢，臉一垮拉，我便慫了，不敢說了，下一世許婆家啊，找個能治得了你的，看你還敢不敢喝……”

話說得冠冕堂皇，可李素明白，李績這是在用實際施動給本身撐腰，參軍事上給本身供應了底氣，邊疆的大唐軍隊對吐蕃構成威壓抑約，從而直接地影響長安城的吐蕃使團，減輕李素處理和親費事的壓力。

定定看著墳頭，李道正黯然歎道：“當年我如有你這麼聰明，或許我和你孃的結局會不一樣吧，起碼，不會讓她這些年缺衣少食，費事度日，她一個富朱紫家的蜜斯，吃用皆是錦衣玉食，跟了我今後，她還要學著做飯種田，籌劃家務，你娘本來生得花容月貌，跟著我今後的那幾年，我目睹著你孃的神采越來越不好，皮膚也越來越粗糙，她就是那幾年落下了病根，生下你以後，終究支撐不住，放手西去了。”

“你不是一向奇特你孃親到底是甚麼出身嗎？自從前次太子謀反，我在窯洞前殺了很多人今後，你這些日子或明或暗的摸索，套老子的話，想曉得我當年的身份，對不對？”

李素抿了抿唇，看著老爹道：“爹，孩兒入獄後便俄然多了一名孃舅，是爹主動與他相認，求他來救孩兒吧？”

隨即豁然笑了笑，李道正輕聲道：“下一世我若運氣好，也投了個富朱紫家，有身份有官身的，便來尋你，當時的我，應是配得起你的，我再多讀點書，也能和你多聊些話，若還是投在費事人家，三餐無著的，我……便不尋你了。”

“你的孃舅！”李道正神情有些怔怔。

李素一向冇說話，隻看著他拔草，聽著他念唸叨叨說著話，俄然發明本身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麵。

墓前地上很潔淨，還備著一罈酒和一些祭拜用的香燭，李素一言不發，麵朝宅兆三拜，李道正站在一旁，癡癡地盯著墳頭土堆，黯然道：“你娘……她是個很有擔負的人，有巾幗之風，或許受其兄熏陶，常日也愛好喝點酒，以是我常帶一罈酒來看她，當年和我離家以後，我們隱居在承平村裡，每逢她兄長生辰，她老是要喝一罈酒的，不過那壇酒她隻喝一半，剩下的一半便朝著長安城的方向，全數灑在地上，然後摔了酒罈便睡去，第二天醒來彷彿甚麼事都冇有，持續和我過著費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