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暫退一步[第1頁/共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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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跨進高高的門檻，頓覺渾身和緩了很多，殿內四角彆離燒著四盆炭，中間還立著一個一人多高的大銅爐，內裡的炭火燒得正旺。

李素想了想，道：“茶之一物，是上天賜賚天下人的，天下人的東西，不能隻讓權貴來用，所謂茶道更不能強行冠以儒家事理，以煩瑣的過程和高雅造作的姿勢來禁止百姓們共享之，茶，是天然之物，天下人皆可品之，權貴的茶是坐在雲端喝的，不沾凡塵，曲高和寡，而臣弄出來的炒茶，是天下人喝的，因為它帶有人間炊火氣，它屬於天下人。”

李世民眼睛越聽越亮，最後終究點頭緩緩道：“戔戔炒茶，倒被你說出一番事理來，子正心機靈敏，特彆心胸天下，殊為不易，朕的那些皇子，另有諸多老臣的子嗣，難見似你這般胸懷者，可見子正的分歧之處……說得冇錯，孟子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斯言善哉，朕與諸臣得天下不過二十餘年，不管君臣，對社稷對士子對百姓，都當抱以畏敬之心，知其‘水亦載舟，水亦覆舟’的事理，這大唐的社稷方能千秋萬世，你所製的炒茶，也是這個事理，做人與做事，都須帶有幾分人間炊火氣，讓百姓們感覺帝王與臣子實在離他們並不遠，如此纔不至君臣與百姓離心離德……”

“呃，臣是個懶人……”李素開端構造說話。

你如何不嗑藥呢？五石散一樣很嗨啊。

李素：“…………”

李素抽了抽鼻子，他聞到一股熟諳的味道，凝目望去，才發明李世民喝的恰是他製的炒茶。

李世民似笑非笑：“嗯，這個不消你說，朕曉得，滿朝文武都曉得，我大唐內裡要找出一個比你更懶的人，比登天還難。”

一個時候後，寺人終究走出殿門，笑著請李素入殿覲見。

李素身著官服，神情忐忑，走得很慢。

君臣眼瞪眼，相互無可何如的時候，一名寺人踮著腳倉促入殿，附在李世民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李素感覺不能再哈腰了，年青人的腰是很貴重的，因而不等李世民說話，自顧自的直起了腰。咧嘴朝李世民報以友愛馴良的笑容。

李世民臉又黑了：“混帳話，飲茶是風雅之事，粗鄙之人才用來解渴。”

彆的幾位武將天然不肯和他同背黑鍋，紛繁跳出來否定，大殿內又是一陣吵架罵娘聲，李世民……持續氣得渾身顫栗。

李素臉上頓時暴露不安之色，幾個武將喝了茶睡不著，半夜大殺四方，鬨得長安城雞犬不寧，若天子陛下喝了茶睡不著，還不得毀天滅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