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儆效[第1頁/共4頁]

她斜眼看我，手將卷軸一翻，道：“最喜《行露》。”

我順著她的手看去，本來獨孤紹與幾個侍兒是在鬥球，那幾人都已頗吃力了，獨獨阿紹一人一會踢前，一會踢後，落拓安閒得很。

我這裡還在躊躇，婉兒卻悄悄移到我身邊，哈腰向母親道：“陛下，可移駕賞菊了。”

獨孤紹笑看了她一眼，變幻行動，不緊不慢地又踢了幾個，將及一千時才暴露一個對勁的笑，足尖一勾，將球向前一帶，幾個宮人驚呼一聲，都忘了數數，全抬頭去看那球，連母親亦道：“可惜！”

我低頭一看，也不知她如何指的，就在“野有死麕”這一篇上，瞪她一眼，她不解地低頭，瞥見本技藝指的處所，也紅了臉，輕咳一聲，手指慢悠悠地移到卷首，道：“所謂周召者，禹貢雍州岐山之陽，去今之都城不遠，若得餘暇，能夠馳驅前去，瞻矚一番。”

我見她如此，也一本端莊地會商道：“詩凡三百，儘采天下之風，若一一都去，那裡去得完呢。”

她的手冇搭上來時，我感覺氣候尚好，甚而有些潮熱，她的手一搭到那邊，卻好似天倏然冷了下來，隻要她的掌心是熾熱的，如太陽普通，源源不竭地向我運送著熱氣。

我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去穿衣裳，她坐在我身後幫我穿好，本身將袴奴一套，便下了床，對鏡略理了剃頭髻，拿本書在我麵前攤開，方悠落拓閒地走到門口，開了門，道：“大喊小叫甚麼呢？”

她笑道：“老是去一處是一處。”說話間眼眉傾斜，儘是戲弄之意，我看得不忿，用心道：“詩三百，阿歡最喜好哪篇？”

母親見我來了，對我招招手，婉兒適時地讓開些許，我貼著母親站定，聽她笑道：“看看。”

阿歡想得必定和我相反，因為她一起麵上雖恭敬，卻總要時不時趁人不備時瞪我兩眼，一副無人時便要清算我的模樣，可惜我們纔回寢殿，便有母親那邊的內侍來傳我去回話，一點獨處的機遇都不留給她。

獨孤紹卻在這一片驚詫中驀地躍起，徒手在地上一撐，一個側翻疇昔，左腳獨腳站立，右腳翻起，穩穩地勾住了那球，口道：“一千。”

我已被她摩的麵紅耳赤，隻因是初度，還顧忌著些顏麵，羞答答地問她：“你在看甚麼？”

她道：“六經之言，字字都是好的。”

獨孤紹方笑吟吟地偕崔明德一伸謝賞。我見母親表情不壞，考慮著要將早上之事回她，又想起二郎行李薄弱，一定有秋冬之服，李睿雖遣使者去了，不是親目睹到，一定能想得這麼全麵，不如我這裡和母親求個情，命官府按季為二郎治衣裳用度——母親既特地派我去看二郎，約莫也是心存顧恤之意…罷？

兩個小宮人都被坐在床邊的我嚇了一跳，顫抖著就要跪下去，被阿歡喝住，道：“阿王拿銀盒子裡的茶葉，用沸水滾一遍，給二孃上杯茶湯。阿芳把那盤糖果子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