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屏風[第1頁/共3頁]

我心中焦心，麵上隻能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對阿歡道：“出來好久，該歸去了。”腳上雖緩緩動起來，內心卻非常不肯分開，扭頭去看她，眼睛直盯著她的眼，她看上去更凶了，瞪著我道：“就如許？”

母親似知我認不全這些人，特地命崔明德侍立在我身側，除了來拜過我的幾個，與我格外留意的幾個外，還特地向我提及幾人：禦史中丞李昭德，故刑部尚書之子，強乾為臣，能抗上意；夏官侍郎姚璹，思廉之孫，油滑有乾才；李元素，豪俠敢言，故宰相敬玄之弟……

我知這些人是她要我記著的，每聽一人，便將人名與麵龐對應，暗裡幾次背誦，強記在心，到宴會開席，已誦得一二十人在肚內，怕本身忘了，藉口換衣，去側殿悄悄要了筆寫在中衣上，剛翻開外袍，背後便被人一撲，又聽人嚴聲道：“承平在這裡做甚麼？”

她便白我：“我管著宮中，遇見如許的宴席，四周巡檢視有無缺漏，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她將我拍開了，我持續去碰她，用指尖悄悄地、寒微地去碰她的指尖，這回她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齊，圓圓短短，冇塗任何色彩，我小小地勾住她的手指，一點一點地向上，碰到她的手心，漸漸握住，叫她的名字：“阿歡。”叫一次不敷，又怯生生地叫了第二次：“阿歡。”隻是如許叫她的名字，就感覺內心歡樂得很，手牽住她的手，悄悄去看她的臉，感覺看不敷，又想去挽她的手，悄悄動一下，她便將手從我手中脫出來，唬得我忙又叫了她一句“阿歡”，暗悔不該過分暴躁，又不住測度她對我的情意到底如何——她既管著宮務，與人打仗的時候很多，我又不在，會不會就看上了誰？她不喜好男人，這令我稍覺欣喜，但是宮中最不缺的就是妹子，膚白貌美的有，苗條細瘦的有，胸大腰細的也有，有母親開了先例，宮人中說不定個個都曉得“百合”這事了，會不會有人湊趣母親不得，把主張打到阿歡這近似於守活寡的廬陵王妃頭上？她權勢也不差，生得又如許仙顏，床上也可兒意…不可，我不能胡思亂想，再想下去，這事便冇邊冇際了，為今之計，還是以懷柔安撫為務，不成捕風捉影，妄言妄行，惹她生厭——轉頭就叫仙仙去和七七套套話，看看這四年阿歡有無近幸哪位小娘子。

既是內宴，坐次並不如朝堂站班那樣嚴格，此時便可見到這些人平日得母親信重與否了：除親眷及禦前近人外，離得比來的是宰相們，宰相們品級不等，穿著上有緋有紫，年紀有老有少，有一半是我一些印象都冇有的人物，可見這幾年間政局變動之繁，值得留意的是，武承嗣、武攸寧與楊執柔三人皆為宰相，此三人中二武乃是現在之宗室，楊執柔則是母親孃家弘農楊氏出身；宰相而外，再近的我更是認不大全，大多是青年、中年的清俊之士，以我的經曆論，非是人才卓絕，便是恭維倖進，倒是有幾個汗青上很有申明——主如果在早遠的教科書上呈現過——的人物：太常博士賀知章、崇文學士宋之問、右拾遺陳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