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曙光[第1頁/共3頁]

我想做些甚麼。好久以來我為之忿忿不平卻無能為力的很多事，在將來數年，或是數十年中，或許會因我而有所竄改。哪怕這竄改隻是一點點，哪怕這竄改隻是汗青長河中的曙光一線，我卻還是情願為之儘力。

我毫不思疑母親重用我的籌算，我也毫不思疑本身將對朝局有所影響，不管這影響是好的，還是壞的，是通過與母親的親緣，還是通過本身的周旋儘力。若說我的將來像是一幅畫，那數年之前的畫麵，與現在的畫麵，必然截然分歧。

十仲春中，李昭德便授了夏官侍郎，以品級而言算是高升，以權柄說倒算不得超遷。本朝曾有位傅遊藝，為母親即位之事搖旗號令，獲得母親賞識，敏捷自州縣小官升至了宰相，一年中充當縣主簿、左補闕、給事中、鳳閣侍郎四種官位，曆紫、朱、綠、青四色官服，朝中號之為“四時宰相”——母親之用人大略如此，合用者升遷極快，分歧者免除亦速。

我天然是附和李昭德的，早在數月之先，我便覺諸武權太重了，可這話不能直說，小小考慮了一下，方道：“魏王表兄一貫孝敬，待親戚們也親善，他的品德兒是信賴的——不過此事所乾係的，卻非魏王一人。”用心賣了個關子，等母親下巴微揚，表示我持續說下去，才道：“先唐秦王，亦是秦王而兼尚書令，其與先唐高祖是父子之親，與太宗則是同母兄弟，不成謂不靠近，自建國創業，披堅執銳、出世入死，不成謂不忠心，少時即有令名，年長後禮賢下士、撫卹孤貧，不成謂不仁德，以如許的親緣、品德，卻終至叛國逆宗，身故家滅，兒覺得，非是秦王一人之失。”頓了頓，又道：“不過此事不在朝夕，總要緩緩緩圖，以免傷魏王表兄之心，開重臣攻訐黨爭之例。”諸武已很有羽翼，又是武周立國之柱石樊籬，突然奪職武承嗣，雖一定生出甚麼大變，卻未免引猜忌攻訐之端，如果武李兩氏此時便白刃相見，既非母親所願，亦非我之所求。

母親笑著點頭道：“他平日辦事算是有分寸。”指指肩背，婉兒立即上前，替她揉捏肩膀，我則取了幾上團扇，悄悄替她扇風。母親舒暢地憑在幾上，懶洋洋問我：“你覺得呢？”

裴韋崔魏平吃瓜眾：……

李*不慫*承平：陳述媽媽我是跟上官婉兒學的，不是跟他們學的。

天已漸熱，母親去了冠帶便隨便坐在龍鬚席上，招手讓我將幾上冰飲取來，見我隻取了一杯，蹙眉道：“婉兒替她取一杯。”待我喝了水坐定，方慢慢道：“李昭德仗後密奏，讓朕防備魏王承嗣。”

母親的使者將我自為人家長的憂愁中驚醒，來人卻不是邇來頗專通傳之職的徐長生，而是阿青部下王德：“陛下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