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下流[第2頁/共3頁]

她似是會錯了意，一麵伸手來捏我的臉道：“是了，你是嬌生慣養的小公主，陛下的心肝寶貝，如何會曉得還價還價這類事？他日若得閒，讓馮永昌帶你去闤闠上走一走，和人議一議代價，曉得一下民生痛苦，也挺不錯的。”

阿歡本來低頭笑著，像是有些不大美意義的模樣，這會兒卻真的不大美意義起來，紅了臉，氣勢洶洶地將兩手伸出來，將我兩頰一扯：“又藉著神仙的名義說下賤話！”

阿歡漸漸地將餅自湯中提起，塞到我的嘴裡：“你莫非是指像司天監那樣？”

我翻了個白眼：“我如何不曉得還價還價？我去兩市的次數，恐怕比你去的還多呢，我隻是感覺你提起還價還價的模樣…很敬愛。”

阿歡白我一眼：“我也曉得這事不鐺鐺，不必崔二說，獨孤紹本身都不會這麼做的，隻不過凡人買賣，老是一人開價，一人還價，你來我往，漸漸商討，哪有一開端就把價定好了的？對崔二如許的人特彆如此。不拿獨孤紹逼一逼，你還等她主動為你著力麼？”

阿歡正將餅掰碎蘸湯，聽了這話便停了手：“編了醫書、兵法不敷，還要編神仙術？”

我含混道：“也算不上和我說罷，就是夢裡老是在神仙那邊浪蕩，他們也不攔著我，彷彿我本是那邊的人似的――如何了？”

我嚇了一跳，咬著餅含含混糊道：“當然不能和司天監一樣。”司天監掌管天象，雖是個冷衙門，卻絕非無關緊急，舉凡有甚麼犯帝星、衝太歲之類的事，彙報和解釋都出自司天監，四時郊祀、農時農節等事也全賴於此，以時人的科學程度而言，實足可算是半個大祭奠，我可不想讓人感覺我衝犯神權、妄揣天象，說完一句，方認識到阿歡是在說反話，訥訥道：“也不必然設官署，就找幾個喜好這個的人一起切磋切磋，有了心得，一齊寫本書，傳以先人，也不算藏匿。”越說越覺心虛，將最後一口餅也嚥下去，低頭沮喪道：“我曉得了，這事眼下是真不能做。”

阿歡夾了一筷小魚乾在餅裡，捏成肉夾饃的形狀，又來餵我：“不是他，也有旁人，偌大國中，莫非還找不出一個信你的人麼？”

我嘲笑道：“不犯誰的忌諱就好了，甚麼福澤不福澤的，你也不要總提，萬一說漏了嘴多不好。”總怕她詰問這事，忙忙地打岔：“我說一句，你不要怪我，實在…我也感覺崔明德說得有事理，阿紹現下風頭雖盛，究其底子，實在還是因阿孃和朝臣們看重她父親，元康公已到了這個年紀，實在未知還能有幾年風景，這時候叫她四周出頭，恐怕不大安妥。”

我道：“甚麼？”向外一看，目力所及之處全無人在，卻還忍不住四周走了一圈，將窗前、門邊都細細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