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心魔（二十九）[第2頁/共4頁]

天子歡暢至極，將這姊妹兩個的手一拍，笑道：“你們兩個奉侍有功，重賞。”抬眼瞥見婉兒，卻略斂了笑，低聲喚：“婉卿最為勞苦。”

徐長命道：“陛下貴為天子，要封賞誰，旨意一出，誰敢不從！如何還要和公主說，顯得這官不是陛下賞的，倒是公主給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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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蹙了眉，叫小奚道：“下雨了，你看著她們謹慎些。”見小奚當真點了頭, 方回身入內，到禦榻前見天子竟已伸了手，扶著徐長命漸漸站了起來, 一見婉兒，眉眼頓開：“朕昨夜好好地睡了一覺, 醒來便覺通體鎮靜，再無不適。”

徐長命叩首道：“妾此身既已拜托陛下，更無他求。隻一個兄弟在鄉間，孤苦無依，求陛下看在妾姊妹的份上，許他一份差使。”

天子擺手道：“不必。”話音甫落，卻已見前麪人來報：“周王與長樂公主聞陛下醒了，在外叩問安好。”

長樂公主和周王對望一眼，悄悄地出去了。婉兒望著寂然坐倒在床沿的天子，不自禁地伸脫手將她碰了一碰，本想叫“陛下”，想了想，卻道：“七娘？”胡超是魏王武承嗣所引進，長樂公主聰明地隻字未提，但是此事儘人皆知，天子更不會忘，這一會的沉默，想是已在推原武承嗣的本心？不管天子願不肯發作此事，長樂公主都已勝了一籌，武承嗣經此，必將落空聖心。

長樂公主一步跪地，道：“回阿孃的話，和尚胡超不肯為阿孃煉丹調度，並非是因他所言，要經心清修、行大功德，而是因兒…恐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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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回身叩首，輕聲道：“毒物有緩劇之分，長樂公主狐疑金銀亦如是，是以問明丹方，著人配出差未幾的藥來，日日飼之以貓狗，妾及賀婁尚宮等皆為見證，陛下自下嵩嶽後聖體不豫，未能起家，於今已有半月，到今晨為止，統統飼餵之貓狗，已全數接踵斃命。”

天子發笑道：“你日日都在朕近前，舉凡統統起居湯藥，都是你籌劃的，這還算未效其勞，那要如何纔算？”見婉兒隻是低頭不言，吃力地彎下腰，伸手牽婉兒起來：“你不過是怪我這些時候蕭瑟了你。但你想想，我這時又頭痛，又發熱，麵色不好，腿上還長了這惡形惡狀的東西…”說到一半，不肯說下去，便道：“承平呢？這些時候她也辛苦了，叫她歸去歇一歇罷。”

婉兒道：“早上週王來替，便已打發到偏殿去安息了，陛下若想見她，妾即令人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