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心魔（三十七）[第1頁/共3頁]

武曌偏了偏頭，眯著眼道：“承平？”

武曌自本身的碗當選了一片色相最好的菜葉，夾在婉兒碗中：“是家事如何，是國事又如何？”

武曌一手伸出，握住婉兒的髮絲，順著頭髮漸漸抓下來，滿麵含笑：“讓他們等著。”手落下來，又伸進髮束，重沿著頭髮垂下來，神情雖是和順，行動也極力謹慎，卻還是扯痛了婉兒，婉兒微一蹙眉，又立即掩住痛苦，她發覺了，將手收回來，伸開手掌，掌心中已有一把七八根頭髮，怔怔地看著本身的掌心，好一會方將手撐下去，吃力地向上動：“該起了。”

武曌便不說話，自顧自吃了一會，方又道：“阿婉。”

婉兒故作不見，扶她起了身、披了衣，本身也穿好衣裳，傳人出去打發她洗漱過，見她還坐在殿中，不像是忙著要出去的模樣，便一施禮，半是解釋，半是叨教隧道：“一月裡公主生日，我想候公主病癒，在綺雲殿設一宴，將平素來往之人都延請至殿，好生樂一樂。”

婉兒忙道：“高翁事陛下多年，年紀又長，萬不敢當高翁喚‘娘子’二字，還叫我‘婉兒’便是。”又辭高力士之事，高延福偏不依不饒，立即便要叫高力士出去拜婉兒，婉兒天然不敢，一力主、一力辭，幾番作態，還是武曌揮手道“你是丈人，她是後輩，叫她一聲‘婉兒’不為過”，這事纔算告終——高延福卻還隻叫“上官承旨”，到底又命高力士出去磕了個頭，武曌但淺笑不語，婉兒也隻得側著身受了半禮。

婉兒看她一眼：“是我和陛下討酒，讓小奚帶人去拿罷。”武曌方像是想起甚麼，偏頭去看高延福：“高力士尚未有職事？”不等高延福答覆，已又道：“讓他去綺雲殿罷。”

婉兒隻顧著用心對於那一鍋亂煮的菜蔬，漫不經心腸道：“這事既委了魏王、周王和長樂公主三人，有這些爭論，不是料想當中的麼？”

婉兒抬眼看她，順手又夾了一碗菜疇昔，武曌甚是殷勤，竟紆尊親手接住了這碗，倒並不頓時就吃，兩眼定定地看過來，像是打趣，又像是當真隧道：“阿婉感覺，我這麼多子孫，誰…更孝敬些？”

武曌懶洋洋地向後一躺，整小我仰在床上, 巧巧地避開了婉兒的拉扯：“冇甚麼事，不想起來。”話音剛落，門外又響起三聲，比方纔略大了些，也更急了一點。

婉兒點點頭：“女人社自上回以後，好久未曾聚了，恰好也趁此機遇，一起見一見——陛下要來麼？”

婉兒微垂下頭：“如果國事，妾就不妄加群情了。”

武曌道：“那便是家事罷——阿婉感覺，我這些子孫，誰更孝敬些，將來還能記取我這老婦人，逢時節奉些香火？”

婉兒一怔，漸漸放下筷子：“這是阿曌在問家事，還是陛下在問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