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青梅(十八)[第2頁/共3頁]
李千裡鼓著臉道:“我豈是那樣的人?”
崔明德甚是對付地轉頭看了他一眼:“你會麼?”
崔明德將她未牽馬的手放在掌內心,緊緊握住,一麵向前走,一麵淡淡道:“本日是慣例。”
崔明德瞥見遠處的李千熟行忙腳亂地控馬迴轉,終是忍不住以手加額,半抱怨地看獨孤紹一眼,道:“你如何來了?” 見她並未著齊衰之服,隻穿一套上青下白的素色男裝,蹬著白鹿皮靴,配著踥蹀七事,腰後鼓鼓囊囊,胡亂插著笏板等物,便將眉一挑:“陛下召見?”
唯有崔明德麵色穩定:“天不早了,改好了就走罷。”
崔明德伸手接過秀奴遞來的茶壺,捧著溫茶喝了一口,順手將茶杯再遞出去, 親將案上金蟾毫筆、蓮花澄墨、陰文圓章收在匱中,交秀奴捧著,不緊不慢地向門外走, 口道:“不必。”
李千裡偏不肯走,手捧著一疊文書,走到崔明德案前,獻寶似的一放:“崔教習不看看?”
李千裡道:“孤親身聘請,崔教習也不去麼?”
崔明德麵無神采,唯將眉毛一挑:“那就好。”取了馬鞭, 行至衙署以外,並不鐙鞍,左手勾韁, 悄悄一翻,越上馬背,兩腳鬆鬆跨在鐙上,慢悠悠向前,行不一會,已見李千裡乘馬奔了出來,超出她身邊,超她一個馬頭時方緩了轡,甚是傲慢隧道:“我後日要在家裡辦詩會,相王叔、恒山王兄、邵王他們都要來,崔教習來麼?”
獨孤紹提鞭作勢要抽,將他迫開一尺,方道:“禦前語恕不能泄漏――我若冇記錯,明日是望日,慣常要夙起演武,你還要住回家裡?”
崔明德笑道:“他一定不知魏王病重的動靜,不過是渾水摸魚罷了――魏王這病怕也是好不了了。”
獨孤紹狂喜以外,又不斷念腸踱問了一句:“那本日呢?”
李千裡本還滿麵忿忿,得獨孤紹一句嘉獎,那仇恨之情便去了三二分,又帶出四五分扭捏來,眸子一轉,那餘下的七八分仇恨又忽地隱去,笑嘻嘻地湊在獨孤紹身邊道:“祭酒親身教出來的門生,能差到那裡去?”手肘將獨孤紹的手肘一碰,更笑得眼都看不見了:“祭酒進宮,為的是甚麼事?祖母要用祭酒,還是邊陲又要兵戈了?”
獨孤紹點點頭:“淮陽王行次隴西,遭突厥默啜挾製,默啜劫了他,派使者來覲見,說願與陛下為親家。”
李千裡便有些負氣:“不看看,萬一我舞弊了, 將和我要好的人都給了甲等,將和我反麵的人都給丁等呢?”
崔明德還未答,已聽遠處有人清脆隧道:“不去!”次方聞馬蹄陣陣,獨孤紹騎一匹青驄馬飛奔而來,到近前也並不勒馬,從李千裡那一頭疇昔,貼著他的馬繞了半圈,縱著馬自後向前地便向李千裡和崔明德之間擠,李千裡的坐騎甚是剛烈,抬起腿便要踢,獨孤紹早一鞭子狠狠抽在那馬臀上,這牲口便忘了踢人這事,嘶鳴一聲,馳出一射之地,獨孤紹便策馬向前一躍,擠在崔明德身邊,與她腿並著腿並排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