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心魔（四十四）[第2頁/共3頁]

婉兒低低應了一聲，忽地抬開端，喚了一聲“阿曌”，待武曌有些迷惑地看過來，又彆過甚去，半是打趣，半是當真隧道：“阿曌猜猜，現在我在想甚麼？”

公主忙哈腰道：“因家人剋日做了些燈綵，兒見著甚是精美，不敢獨享，特命人另做了一批更好的，進給阿孃，彆的便是疇前萬安王在附近的彆院現既荒廢著，兒…大膽想向阿孃討這個園子。”

武曌訝然挑眉：“我覺得你也但願我還政於二郎。”

武曌笑看她一眼，牽起她的手道：“我猜你現在想的，與我想的一樣。”見婉兒猛地怔住，悄悄一笑，似呢喃又似感喟般地喚出一聲：“阿婉。”

婉兒點點頭，又道：“七娘不是意將秋官侍郎姚元崇遣去靈武麼？姚元崇保舉此人繼任。”

婉兒垂下眼，緩慢隧道：“我天然是但願阿曌立二郎的。但我如許想，隻是因為二郎是阿曌的親生兒子，且眼下情勢，又已不得不如此。我之情意，滿是因阿曌，而非因彆人。但這事卻不一樣——不但姚元崇和張柬之，傳聞好些人都有如許的心機。本來阿曌既已下定決計立了太子，還政不過是遲早的事，他們有如許的念想也是人之常情，但不該在這時候就上書。不管將來如何，眼下阿曌纔是天子，也還遠冇到老胡塗的境地，他們如許上書，將置阿曌於何地？現在是複都城，再是聖駕還都，再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禪位了？”

婉兒便將要出口的話吞了歸去，將武曌的手用力一握，道：“狄公保舉過很多人，我都不能一一記著了，七娘倒還記得。”

武曌待她越好，其彆人待她便越冷淡。就算是一貫不大拘末節的長樂公主，也難以免俗。特彆是在客歲年底那一場風波以後。

武曌到此時才暴露如有所思的神情：“姚元崇保舉了他，他又與姚元崇一道上書要求複西京為都城？”

武曌想了一會，才道：“是在汝州和香山寺賦詩，援筆立成的阿誰張柬之？”

倒是有一小我還肯和她直來直往，就算是裝模作樣，也裝得非常隨性天然，可那人又不受武曌的待見，等閒不敢到這一處來——提及來好笑，那人能養出這副脾氣，多數還是因這位長樂公主。

婉兒清楚瞥見公主眉毛揚起、歡樂無窮，昂首時卻用心嘟了嘴，看似不情不肯地膠葛幾句，對婉兒眨眨眼——這時她倒是有幾分不造作的活潑模樣了，婉兒倒是能明白她這一刹時的表情，偏了頭，看武曌一眼，想起公主的模樣，竟生出些遊移，極長久的一瞬後，複又下定了決計，輕悄悄隧道：“阿曌感覺，這事該如何辦？”

一句話便說得婉兒心中一突，複又生出幾分空寂來，眼將公主一望，道：“司刑少卿張柬之與秋官侍郎姚元崇上書，請複西京為都城，以洛州為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