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永隔一江水（三）[第2頁/共3頁]

臨行前，他們帶上了那隻黑貓——救過九色的命，哪怕是從宅兆裡出來的怪物，也必須帶著它。

黃金榮對這位青幫老邁的關門徒弟非常讚美，直誇歐陽安娜冇有選錯夫婿，他又給通緝令彌補了一句話：刀疤臉長於扮裝，必須用手查抄懷疑工具的麵孔。

“你要我去廣州投奔中山先生？”

他叫秦北洋。

常凱申已在中間提示了好幾句，在他懷裡抱著的小九色，卻向劈麵的輪船揮手告彆，彷彿看到了她認得的人。

這座魔獸般龐大的都會，忽地變得如此不實在……

她一轉頭，公然見到了常凱申，淡然笑道：“常先生，好巧啊！”

安娜伸手就來搶齊遠山懷中的女兒，他後退一步說：“我跟你走！”

說到秦北洋的名字，齊遠山又無語了，但他不再躊躇了，當即清算行裝。

齊遠山盯著懷中九色的雙眼：“朗朗乾坤，豈有好人被好人攆著跑的？”

“安娜蜜斯，放下吧！放下吧！”

齊遠山卻在地上撿到一塊假皮，恰好貼在本身右臉，充足以假亂真。北洋軍閥的少校也是個聰明人，代替探長闡發——如果有哪個客人透露一張刀疤臉登門拜訪，保母是絕對不敢讓他出去的，更何況給他泡茶敬菸？極有能夠，阿海是顛末端扮裝，袒護了本身的疤痕，才氣騙過保母。

“那你的意義是……”

登上輪船，竟然還是羽田輪船公司的。齊遠山去找艙位，安娜抱著女兒看黃浦江上的風景，夏季水麵上的風雪雖大，小九色卻並怕冷，還伸出小手來接雪花兒。

安娜又說，凶手便是四年前，殛斃父親歐陽思聰，製造了海上達摩山滅門案的刺客。黃金榮號令法租界賞格緝拿刀疤臉逃犯，同時告訴大眾租界與華界，以及全上海的青幫弟兄。

“他？”齊遠山的腦筋轉得緩慢，“我們借給常凱申六萬塊銀元，對他實有拯救之恩，這筆投資，立即就能有回報了？”

“昨晚，常凱申！”

“北洋軍閥已無藥可救，遲早會被反動黨代替，你何必抱著那棵必倒的老樹，不另攀高枝呢？”

“安娜，我倆不必爭辯，我統統都聽你的。”齊遠山無法地兩手一攤，“我們要逃往那裡？”

“當真？”

“那麼遠？我這輩子還去過嶺南呢！但是，我們人生地不熟，廣州是反動黨的地盤，我們如果去了，就即是叛變了北洋當局。”

歐陽安娜還冇放下望遠鏡，她但願那艘船再開得慢一點，哪怕他與她再次擦肩而過，永隔一江水。

“您也去廣州嗎？”

常凱申早就重視到了小九色，伸手逗弄小女人說：“這是令令媛吧？真是標緻啊！長大後，必是跟媽媽一樣的絕代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