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父與子[第1頁/共3頁]
“北洋陸軍第四師的軍歌!北洋軍幾近大家會唱。他們是皖係的精銳,長年駐守淞滬地帶。趙子龍是我的直隸正定老鄉,亦是北洋軍共同敬佩的豪傑。”
中華民國六年,農曆丁巳年,西曆1917年12月7日,傍晚。
十仲春的江南田野,硝煙滿盈,屍積如山。煙波浩渺的長江口,模糊傳來鼓點般的風聲。
這不是他在太行山中,為袁世凱製作的金蟾鎮墓獸嗎?
“北洋之龍”王士珍、“北洋之虎”段祺瑞、“北洋之犬”馮國璋,世人合稱“北洋三傑”。袁世凱曾評價王士珍“乃北洋第一軍事人才也”,可惜在辛亥年儘忠清廷,掛甲退出政壇。三傑中的虎與犬,現在已是叱吒風雲的人物。段祺瑞是皖係首級,馮國璋是直係首級。王士珍雖被任命為國務總理兼陸軍總長,卻一無地盤,二無軍隊,連一方諸侯都算不上。
大戰期近,吳淞要塞與寶山城牆之間的郊野,敵軍一兵一卒都不見,彷彿千萬個亡魂藏在風中。
秦北洋已換上北洋軍藍呢大衣,跟著齊遠山登上城牆。寶山縣城核心,直係的北洋陸軍第六師,正在收縮戰線,掘壕恪守。
讓槍彈再飛一會兒……
炮火隆隆聲裡,齊遠山扯著嗓子,為秦北洋講授錯綜龐大的北洋係——
七個獸頭伸開嘴巴,透暴露七挺構造槍,向著城牆猖獗掃射。
他叫秦海關,前清皇家工匠,墓匠族傳人,鎮墓獸的製造者,南苑兵工廠首席機器師,也是秦北洋的親生父親。
王士珍的兵士們像看戲似的看這怪物,有人取出口袋裡的袁大頭,兩比擬較竟有異曲同工之妙。
整整二十年後,中日淞滬會戰,在這座堡壘與背後的縣城,中國軍隊停止了艱苦卓絕慘的烈戰役,幾近被日軍炮火夷為高山,
“停……”
時候放慢一百倍,十七歲少年看到一幅幅吵嘴圖紙,畫出長江口與江南田野的山川地形,吳淞要塞與寶山縣城的攻防佈局,也畫出金蟾鎮墓獸與十角七頭鎮墓獸從平麵、側麵到剖麵各種線圖。無數道線條編織的網格間,騎在槍彈上的死神,奸笑著劈麵而來。
秦北洋從冇見過這類東西,但他能嗅出鎮墓獸的氣味,就像達摩山上的惡龍,敏捷給這新怪物起了名字:十角七頭。
第一個怪物開端進犯城牆,第二個怪物又接踵而至。
最後一抹殘陽,射來紅色金光。隔著硝煙與屍身,秦北洋看到金蟾與十角七頭背後,有個穿戴工匠服的男人,後背綁著一柄長刀,大聲吼怒,做出各種古怪手勢。不言自明,此人正在操控這兩端殺人的鎮墓獸。
固然,第六師的機槍與大炮齊聲轟鳴,但在氣勢上已被完整賽過。劈麵軍歌宏亮,士氣沖天,轉眼衝散第一道壕溝防地,無數直軍將士被陣前討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