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刺客道（一）[第2頁/共3頁]

“嗯，我早就死了！在大清朝滅亡的那一年，我爹狠心腸將我趕削髮門，讓我在顛沛流浪中被惡人害死。”

“你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秦北洋摸到泉水邊，悄悄啜飲一口，清冽甜美又冰冷，到了胃裡又燃燒起來，當即消弭饑餓，給人渾身熱量。這絕非淺顯泉水，必加有某種物質，給孩子們增加各種營養和能量。

“快問吧。”芳子一翻身，黑暗中閃動幽幽的目光，“在我睡著前！”

“《魏策》第四章。”

孟婆皺起眉頭說：“秦北洋，你讀過最多的是甚麼書？”

秦北洋腦中飄出無數行筆墨，第一百零四回“隕大星漢丞相棄世，見木像魏都督喪膽”，當他背誦到“是夜，天愁地慘，月色無光，孔明奄然棄世”眼中竟轉動淚珠。

“一輩子？我們不都是死人嗎？”

“太可悲了！”

秦北洋這輩子第一次住門生宿舍，竟然還是男女混住的，還好都是些小孩子，唯獨他已經十八歲了。

孟婆大聲朗讀這一段，固然七老八十，倒是中氣實足。布衣之怒，迴盪在大殿四周八方，像京劇梨園的老旦妙手，必有深厚內力才氣做到。

“你……你本身也被害啦！我們都是死人呢！”芳子跳下床，像條活奔亂跳的大魚，鑽到秦北洋的被窩中，咬著他的耳朵說，“我不能說出疇昔的奧妙……”

他看到六張凹凸床，就像大學宿舍，與這唐朝大屋並不搭調。六張床睡了十二個孩子，也不分男女。秦北洋無處可睡，便在房間角落裡打了個地鋪，實在秦漢前人都是這麼睡的。這裡本來就鋪著厚厚的草蓆，像日本人的榻榻米，加上一床蠶絲被褥，睡著也不會太涼。

“冇有啊，就是喝這裡的山泉水。”

芳子帶他在黑夜行走，每人手提一盞燈籠，像十三點幽幽的鬼火，略微走錯一步，就會墜入腳邊的深淵。

天國粹堂。

鬼麵具的聲音雖年青，說話調子卻像個大學傳授：“可惜啊，現當代界，早已不是《三國誌》的期間！不要再用三國豪傑的目光來對待人物，不管劉玄德、關雲長還是張翼德，都難以在當下成績偉業。至於孔明，恐怕會成為一個江湖方士，頂多是處所軍閥的幕僚門客，放在前清也不過搖扇子的紹發兵爺。這很可悲，不是嗎？”

“《三國演義》。”

老婆婆先先容春秋戰國的背景，然後是專諸、聶政、要離三大刺客的傳奇故事，最後逐字逐句講授。她關照大師務必把《唐睢不辱任務》倒背如流。滿屋子的學童們，如同舊時私塾，點頭晃腦，背誦之乎者也。

“比及畢業的時候，你會喝的。”

“我準予你再躺一會兒。”秦北洋反而感覺本身內心肮臟了，“芳子，既然我們都已死了，那麼喝過孟婆湯嗎？你不是還記得上輩子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