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彎弓射日（二）[第2頁/共3頁]

“他本身也是被毒殺的。”

“哎呀，甲午之戰，《馬關條約》，日本人割去中國的台灣一省，奇恥大辱！喪失了國土的天子，是不能建功德碑的。皇上必將這一痛恨帶入墓中。”

不過，這隻是打了個草稿，要真正完成圖紙，還須破鈔大量時候。父子倆關在地宮中，徹夜畫著圖紙，設想鎮墓獸的各種細節，比如人臉尺寸、眼睛大小、鼻子是非，究竟是唐風還是明風抑或本朝氣勢？色彩也很首要，每個部件都要有呼應色采，終究必是五彩斑斕。

“好。你看，你隻畫了上半身，你不曉得鎮墓獸的下半身。雖說是鎮墓神獸，終究還是一個‘獸’。所謂野獸，必是四條腿的植物，哪怕上半身是人形。當然也有例外，比如猛禽、巨蟒等，但那是極少數。”

“爹爹你看，我畫的這個鎮墓獸，恰是彎弓射日！”

“以是，你還要給它畫上四條腿？”

“彆瞎扯！”

案頭擺著內廷送來的光緒帝八字：辛未丙申丁亥壬寅。

七今後，從紫禁城送來一個木匣子，快馬運到西陵。

“皇上辛未年生，屬羊，五行屬土，路旁土命。是以要給他加羊角。”秦海關高低打量兒子，喜不自禁，“孩兒，你果然是天生的鎮墓獸工匠！但你尚未學習周易，不成操之過急。我先奉告你，皇上這個八字是從衰格，缺點是亥水七殺被寅木印星泄，七殺為吉受製。亥水七殺恰是印星，代表母親一輩。”

男孩收回嗟歎，倒在地上打滾，彷彿中了砒霜之毒。他亂蹬著腿，狠惡痙攣，口吐白沫，秦海關底子冇法靠近。俄然，金井中升起一團煙霧，秦北洋安靜了。

匣子在陵墓監督麵前翻開，先是光緒帝的生辰八字，再請出一幅畫像、一卷軸禦筆劃、一冊禦製詩集、一條天子用過的檀香木手串，另有一張洋人拍攝的禦照。俱要秦海關簽書畫押支付，限三旬日內償還內廷。

“爹爹，你想想看，光緒帝這平生，最恨的該當是哪個本國？”

“至於為何弓手頭上要長羊角――是我看到了皇上的生辰八字。”

秦海關說，鎮墓獸決不能一蹴而就，這是一項陳腐而冗長的工藝。畫完設想圖紙，接著便是第三宮：選材。

“光緒帝的鎮墓獸！”

禦筆劃是假山石上的菊花，蓋有“光緒禦筆之寶”印章。彩色工筆，石頭青色，菊分黃、粉、紅、白四色，再配上綠葉，五彩斑斕，煞是都雅，又不豔俗。

不錯，光緒帝曾為甲午海戰就義的鄧世昌題寫輓聯“這天漫揮天下淚，有公足壯水兵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