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少男少女與獸（一）[第2頁/共3頁]

次日起，安娜開端教秦北洋畫畫。這些天，歐陽思聰都在外埠打理買賣，反倒讓家中的少男少女們，度過了一段誇姣光陰。

九色搖身一變成了奇形怪狀的狗。彷彿成為滿屋子古物的仆人，檢閱唐三彩的仕女與軍人，漢朝王陵的木俑軍陣，另有遼代木雕佛像--每一個古物也都在看它，乃至妒忌它的自在。它像四個月的老虎、五個月的獅子、六個月的公牛，滿地打滾咬尾巴，躥來躥去。安娜感受像做夢，用力按了按九色後背，摸到這一層烏黑外相下，堅固的青銅魚鱗甲片。

鋼琴聲戛但是止，安娜抬起手指，看到了他的臉。秦北洋並未逃竄，攥著塊手帕走進琴房，笨拙地塞入她的手心。

“它也不拉屎撒尿！地宮裡出來的東西，必然會帶有我們不曉得的力量。”

她推開秦北洋，找到鑰匙，翻開私家博物館的銅鎖。她竟瞥見一條大狗--紅鬃白毛的鬆獅犬，站在破裂的玻璃前，曉得闖了禍，雙目驚駭地後退，尾巴夾在雙腿之間。

“天哪，你是從當代來的嗎？”

“你也是！秦北洋。你身上有太多的奧妙，像一座埋在地下的宅兆。偶然候，你的眼神像死人普通可駭。”

“你就想一輩子做個工匠？”

“安娜，你也要發誓！”

因而，三人目睹這尊幼麒麟鎮墓獸，不但展開眼睛，眨動眼皮，還能轉動脖子，抬起四條腿和爪子，乃至甩兩下尾巴。頭頂的鹿角漸漸放下，收縮摺疊，藏入紅色鬃毛深處。身上鐵甲鱗片，變成豹紋似的斑點。青銅也柔嫩下來，像春秋戰國的皮甲，竟長出一層薄薄的皮膚，覆蓋紅色偏灰的絨毛，唯有鬃毛與尾巴還是火焰般的色彩。

“她那裡拍過照片！我爸一輩子都冇拍過一張照片，我也冇拍過呢。”

“鹿角呢？”

“你們在乾甚麼？”

話音未落，隔壁響起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喧鬨的半夜，這聲音差點刺破安娜的謹慎臟。

九色後腿直立扒在窗邊，瞭望天上的玉輪，或許在回想唐朝舊事？

這一日夜太奇異了，白日虹口柔道館對決，黑夜在外白渡橋推手墜入姑蘇河，再回到虹口巡捕房凶案現場巧遇名偵察葉克難，半夜在海上達摩山九色露餡……

“九色！”秦北洋像經驗牲口一樣經驗這頭鎮墓獸，“你又奸刁了！”

麵對秦北洋的眼睛，歐陽安娜與齊遠山都發誓保密。秦北洋這才蹲下來對小鎮墓獸說：“九色，請你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