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東渡[第1頁/共3頁]

海員們四周尋覓，秦北洋明白那是徒勞。小木是個盜墓賊，善於躲藏挖洞之術，海女更是潛水如履高山，就算帶著兩個孩子逃竄，也不是凡人能找到的。

人生從白鹿原唐朝大墓起，到天津德租界，再到西陵地宮，周遊帝都與魔都，此番竟要遠渡日本，告彆赤縣神州故鄉。“江山破裂風飄絮，出身浮沉雨打萍，惶恐灘頭說惶恐，伶仃洋裡歎伶仃！”還欠兩句，未到悲壯時候，不宜早早讀出。

但是，小木和海女不見了，包含兩個季子，不知遁入何所？

十八歲的秦北洋，一千二百歲的九色，吹著異化砂礫的炎熱西風。再回顧，滄海茫茫，這是一千七百年前曹操“東臨碣石，以觀滄海”的異景。

此人二十歲高低，雙目敞亮，配著兩道濃眉，嘴角尤其有型，竟是個美少年。

“海市蜃樓！”留門生讚歎這壯美的異景，“快到蓬萊了吧，這裡常常呈現這類幻景。”

十惡不赦，天誅地滅！

“秦始皇調派徐福去蓬萊仙山找長生不老之藥，就是這個處所吧？”

秦北洋猜出了七八分――達摩山上把守小木的海女，與囚禁工具日久生情，竟然放棄職責，不但雙宿雙棲私奔，還帶走兩個小孩。也難怪海女，做媽媽的怎能捨棄孩子？隻是伴隨小木身臨險境，差點死在海上，也是瘋魔入心了。

入夜後，秦北洋找到三等船艙。搭客們多是中國留門生，另有日本妓女，到處是木屐之聲。這艘客輪屬於羽田輪船株式會社，印著羽田家的家徽。

小木再一次絕望，彷彿剛從白鹿原大墳場宮，唐朝小皇子的棺槨裡爬出來。

輪船在旅順口遲誤三天，雲開日出，持續東行。路過威海衛，模糊可見劉公島，卻飄著米字旗。北洋海軍的基地，已成英國殖民地，秦北洋想起戰死在劉公島上的外祖父。

海女摟著懷裡的小兒子說：“他們都是些人渣。”

俄然，海水中冒出個濕漉漉的女人，美人魚般甩著長髮，水瓶形的身材曲線畢露。

“我殺了他們！”46

秦北洋從扁擔裡抽出唐刀，彷彿要剁下這對男女的人頭。九色也惡狠狠盯著小木，就差咬下他的腦袋――近一年前，恰是這個小盜墓賊，突入白鹿原唐朝大墳場宮，讓幼麒麟鎮墓獸被構造槍槍彈射倒，又是他進入墓仆人的棺槨……

留門生周同窗為海上漂流者做翻譯――海女和小木自稱伉儷乾係，兩個孩子竟管小木叫爸爸。海女奉告船長，他們出海遭受蒸汽機毛病，隨波逐流漂到這片海疆。

“齊遠山，後會有期！或許在不久後的日本，或許在將來騰飛的中國。”

秦北洋牽著九色，揹著藏有唐刀的扁擔，拿起齊遠山的護照，踏上日本的地盤。

深夜，飛行到中日航路的中間點。秦北洋帶著九色走到船麵。暗中茫茫的海麵，有一座光芒四射的燈塔：達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