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神獸博物館[第2頁/共3頁]

但他聽懂了。

或者說，是這類聲音所通報的奧丁的思惟：“持續行走。”

他發明有道窄窄的石門，越靠近那束光就越刺目，讓他不由自主地遮擋麵前――他可不想變成奧丁那樣的獨眼龍。

持續行走――耳邊響起冰棺裡的奧丁大神的關照。

另有，小鎮墓獸九色。

至於樹梢？這棵大樹的頂部？秦北洋完整看不到，太高了，高到巴比倫塔似的，接著一片渾沌虛空的天下。

神獸就是“神”，反之亦然。

至於這棵大樹――萌發於“疇昔”，富強於“現在”，向無窮的“將來”伸展。它的樹葉四時常青，枝乾支撐全部宇宙。

秦北洋忍住不叫出來，就是這條龐大的黑龍，在千鈞一髮的火山口，橫空出世救了他和九色……

先是神話，然後是宗教，再到文學和藝術，人類一點點發明瞭“神”，也一點點忘記了“神”。

幾千年後，當人類統治了天下，神獸卻在空中上滅儘，成為泥沼裡的骸骨，博物館裡的化石，孩子們的神話書裡的豪傑。

黑龍占有在地下，鱗片披髮有毒的惡臭――倒是讓九色的雙眼放光，彷彿見到一盤巨大的美食。自從在巴黎毒物叢林裡起死複生，這頭小鎮墓獸就好這口了。

秦北洋走到腿肚子痠痛，直至最後一尊巨獸的骨骸，在同一根脊椎骨之上，竟然長著七個頸椎骨，七個頭顱骨，統共十個犄角。

本來《啟迪錄》裡的怪物真的存在，安祿山的鎮墓獸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按照神獸的真身原型所製作。從天然科學的角度，它們是已經滅亡的“史前巨獸”；但從人類文明的角度，他們就是“上古神獸”。

這不是十角七頭嗎？

站在“神獸博物館”的深處，秦北洋閉上眼睛，像小時候那樣，腦海平空勾畫出無數線條，此次不再是機器圖紙，而是幾千到幾萬年前的畫卷――

他確信這是一棵樹，而不是一座陵墓，哪怕樹乾如此細弱，直徑如同白鹿原的唐朝墳塚。他牽著九色走了不知多久，堪堪環繞樹乾走完一圈。到處是盤根錯節的根鬚，或許延長到周遭幾十千米，乃至在奧丁墓室的地下。樹枝在頭頂數百米處緩緩展開。最底下的枝乾細弱如同房屋，向斜上方天然發展，幾近能夠覆蓋好幾千米。不計其數的樹葉，五彩繽紛的光彩，最多的是翠綠色，但也有楓葉般的紅色，銀杏般的金黃，夏季殘落時的枯黃，乃至咖啡色、深紫色與天藍色，彷彿梵・高在夢中或精力病院所作的油畫。

依托九色吐出的琉璃火球，他發明奧丁的墓室之大遠遠超出設想。這裡纔是冥界，被九色殺死的天國守門犬嘉爾姆，要麼是冒牌貨，要麼是看錯了大門。

秦北洋吃力地仰起脖子，看到一尊曼哈頓摩天樓般龐大的骨骸，單單腳指骨頭就比本身整小我更高。冇法描述這尊骨骸的模樣，卻想起小時候在天津的德國粹校，看到過銅版畫裡的古生物化石，彷彿叫……Dinosaurier，這是個德語單詞，意義是早已滅儘的當代匍匐植物，既有和順的食草植物，也是凶暴的捕食者，更會在天上飛，在海裡遊，曾經告訴過全部地球，在三疊紀、侏羅紀與白堊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