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秋風秋雨愁煞人[第1頁/共3頁]

此人自稱阿貴，禿頂處所官問他姓甚麼。他答覆：“我本來是有姓的，彷彿是……趙。”

錢氏父子宅邸就在四周，他們先行回家，給了秦北洋與齊遠山各三百大洋報酬，又承諾給歐陽思聰奉上五千大洋的謝禮，明日即送到府上。

人頭剛好滾落到秦北洋腳邊，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嘴裡彷彿唸唸有詞：“拯救……”

齊遠山對白花花的銀圓吹了口氣，側耳聽著貴金屬的反響聲，昂首看到一輪月光。

她清了清嗓子，唱起《珍珠塔》“人間哪有萬年貧？休笑我現在流浪墳堂住，看今後金鞍白馬出皇城。”這婉轉委宛的聲音，嫋嫋鑽到玉輪的清輝裡。

阿貴底子不認得字，隻能在供狀上畫了個圓圈，卻畫成瓜子形狀。阿幽在秦北洋的耳邊說：“我從冇見過這小我。”

哢嚓一刀。

他叫了一輛四輪馬車，載著本身和秦北洋、阿幽，前去虹口的海上達摩山。

坐在一等車廂，錢老闆提及賽先朝氣械鐵工廠，便一掃被綁架七日的委靡。秦北洋說本身也是工匠世家，若能學習西洋機器技術，用於宅邸與器具製造，必能上一台階。為免彆人忌諱，他用“宅邸”代表陵墓，用“器具”代表鎮墓獸。

“那你去過的處所比我還多呢。”

錢氏父子，秦北洋、齊遠山，帶上阿幽，五人乘烏篷船分開紹興。青幫數艘小舟護送。梢公披著鬥笠蓑衣，手腳並用在雨中劃槳。兩岸浸泡在氤氳煙霧中，小橋流水，枯藤老樹，如一卷卷丹青水墨展開，秦北洋把手放入杭甬運河水中。誠如鬱達夫先生所說，北國的秋“比起北國的秋來，正像是黃酒之與白乾，稀飯之與饃饃，鱸魚之與大蟹，黃犬之與駱駝。”

雞叫天明，月子西沉。

秦北洋獵奇這官府竟能抓賊了？他一起去了衙門。冇想到，押出個蓬頭垢麵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本鄉本土的惡棍漢，但毫不是盜匪的料。

“盜匪”一鞠問就跪下，旁聽的錢科連連點頭：“仆從性！”

秋意將儘，寒冬在望。

四小時後，火車到達上海西站，夜已深了。

小歌班，又稱紹興戲，今後生長到上海，纔有了新名字“越劇”，風行於販子百姓當中，竟成中國第二大劇種。

秦北洋的眼眶都有些紅了，阿幽說得輕描淡寫，那是因為磨難深重。

午後，烏篷船劃到蕭山，度過寬廣澎湃的錢塘江，眺望六和塔、鳳凰山，便到了浙江省會杭州。

“過了二十年又是一個……”

傍晚時分，他們在杭州坐上滬杭線火車。阿幽似墜入圈套的小獸，秦北洋看出她是第一次坐火車，便跟她提及蒸汽機的道理。阿幽一知半解，之前流浪時路過鐵線路，遠遠看到一條鋼鐵長龍吼怒而過，撞死無知的乞丐與農婦，便覺此物凶惡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