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灼傷[第3頁/共4頁]

無煙幾近承攬了梧宮中大半的臟活累活。擦石階，洗地，擔水，澆花，施肥……從早到晚，忙個不休。宮中侍從婢子因憤恨她，更是到處給她壓些擔子，添些亂。

她死死咬著嘴唇，如何痛苦也不收回一聲哼叫。

“又見麵了，無煙。”

某個夜晚，凰羽夜宴返來。守在寢殿外的無煙倉猝站起來，垂首站在石階一側。他路過她身邊時，腳步略一踉蹌。她下認識地上前扶了一把，卻被他甩手推開，後背撞到柱子上，肩胛一陣疼痛，疼得倒吸冷氣。昂首，見他睨視著她，微醺酒意也掩不住眼中的調侃。

擔水之類肩部吃力的活兒，更是會疼得麵前陣陣發黑。但再疼也毫不成以哼出聲來，出聲隻會招來旁人的嘲笑和更甚的熱誠。

無煙被猛地丟進混堂當中。或許是靈魂方纔回到瀕死的身材中的原因，她的身材尚未暖和過來，混堂中溫熱的水觸到肌膚，竟感受分外火燙。含混中，她覺得是又一次滾油澆身，惶恐地掙紮著想起來，雙肩卻傳來劇痛，冇法站起，竟被淺淺的池水溺斃，水嗆入氣管，若刀刺入咽喉。

一個細弱侍女回聲而出，跨入池中，也不管是扯痛她斷裂的肩骨，三下五除二將她的衣衫褪去，開端了鹵莽的洗濯，一遍遍將她的腦袋按入水中，重手搓洗她已然腫得發亮的肩膀。

凰羽聽到了背後的踉蹌的聲音，眼神中有半晌的疼痛。腳步卻未曾有涓滴停頓。

孔雀曾質疑過，問凰羽莫非不怕再中血鴆之毒嗎？他說，他已中過她的毒，天然會防備，不會再被她害。

凰羽甩袖進門，頭也冇有回一下。

凰羽眉梢眼角分外陰沉，輕挑唇角，滿臉調侃。開口道：“說，幕後教唆你對我下毒的，是誰？”

無煙坐到階上，肩上的裂疼一跳一跳地漸漸緩下去後，俄然鼓起了勇氣，爬到門邊，輕聲道：“如果……我極力挽救了我的不對，你能不能諒解我？”

乃至有一次她誤墜銷影池，身材被溶蝕得不成人形，他毫不躊躇地跟著跳下去救她。她重傷難治，他又將五千年修來的一半修為渡給她續命。

她顫抖著唇，滾油帶來的灼痛還冇有減退，說不出話來。他俄然伸脫手來，握住她的兩個肩膀重重一捏。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聲傳出，他竟將她的肩骨生生捏碎了。她收回一聲沙啞悲鳴，昏了疇昔。

就算他曉得她不是凶手，卻清楚地明白她是令他致死的凶器的究竟。

她不是冇有嘗試過解釋。雖是她累他涅槃遇劫，卻也是她憑著一縷離體薄魂，將他救回的啊。他一向在找雁舞，如果說清她就是雁舞，不知他是否能諒解她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