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冊 第四章 天劫（下）[第1頁/共3頁]

到處都有生靈在打擊鎖鏈，但是即便勝利，也會鄙人一道鎖鏈下毀滅。

巨鵬從炸開的光芒旁掠過，飛向鎖鏈。

“直到撞上連巨鵬也衝不破的鎖鏈，魂飛魄散，形神俱滅！”月魂顫聲道，“你要道心求真，以是北境就給你求真！”

也隻要一步一步走下去，纔會曉得吧。我轉過身，瞥了一眼遠處兩道如有若無的身影，化作一線雨絲，飄然遠揚。

我墮入了久久的沉思。

我木然無語。之以是在雲舟中，我將諸多幻象一一斬滅，不過是因為我的力量強罷了。當這類力量碰上了更增強大的力量，“阻吾道者，吾必斬之。”就成了一個笑話。

螭駭然道：“這麼說來，你丟失在幻象中越久，幻象也就越真。到最後......”

斬不滅！

不知不覺，巨鵬又飛至這一方宇宙的絕頂。上空的鎖鏈彷彿犬牙交叉，波折纏繞，吞吐著幽深冷寂的光芒。

冇有極限的樊籠，斬得滅麼？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我腦中俄然閃過一道靈光，“這片幻象恐怕正在成真！或者說，對我而言，它就是真的。”

巨鵬雙翅一掀一蕩，破開鎖鏈，飛了上去。

我悄悄地瞻仰天空，邁入知微的些許浮燥自大，業已煙消雲散。道境彷彿通透了一點，又彷彿胡塗了一點。

這一幅幅驚心動魄的畫麵，反倒令我的心變得越來越沉寂，連存亡也在偶然中忘懷。朦昏黃朧中，我彷彿掌控到了此次天劫的一絲真義。

螭衝動地跳起來：“恐怕我們也得跟著陪葬！大爺還不想死啊，林飛，快，快斬滅幻象，快斬啊！”

我驀地一驚，極限！

“巨鵬有三千隻眼，每隻眼睛都像是藏了一個天下，它的極限莫非是三千個宇宙？我們彷彿已經飛過兩千多個宇宙了，老天，它快飛到頭了！”螭高聳地叫道，“小子，如果這頭巨鵬是你的心念所幻，為甚麼你未幾想點眼睛出來啊？”

“不管是真是幻，我都有力斬滅了。”我嘴角不由排泄一絲苦澀，早在安然無恙地穿過鎖鏈時，我就感覺不對勁了。但整小我彷彿已化成巨鵬的一部分，再也冇法離開。就像是深深地墮入了一個層層包裹的夢魘，明知是夢，恰好冇法醒來。

四周風景變幻，巨鵬無休無止地飛往更高處，飛過一重重奇特瑰麗的宇宙，飛過一個比一個奇異強大的生靈，彷彿永久也飛不到絕頂。

一念及此，巨鵬轟然炸開，化作雪亮的閃電光雨向四周迸濺，將虛空扯開一道道裂口。我掉入了此中一道深不成測的裂縫，心神恍忽了一下，便覺到冰冷的雨點打在我的臉上。

頃刻間，我心如死灰，又洞若觀火。我曉得，我怕了。

每一次明悟過後，總會有新的疑問。究竟那裡纔是絕頂，要走到哪一步，才氣真正道心美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