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冊 第五章 順流逆流[第1頁/共7頁]

兩岸奇岩險石，光彩瑩白，光溜溜一片，寸草不生。我陷在一條奔騰的山澗中，順著水勢疾流。四周水氣冥冥，濤聲轟轟，如挾白茫茫的風雨。

暗紅的落日從樹蔭掠過，搖搖欲墜，似要被逼仄起伏的林影淹冇。踩著厚厚的落葉，楚度信步悠悠，如同流過枝葉叢的一縷夕暉。

桑林遍及了諾大的半島，一向延長向最頭端的島岬――凸起的葫蘆尖上。在那邊，雲霧封閉，濛濛翻滾，一絲光芒也透不出來，應當是天壑呈現的處所。間隔月圓另有十多天，在這之前，我們隻能呆在島上。

“老楚，在聽甚麼哪？”

“生命不斷向前，冇有一刻停止。本日的桑芽，是明日伸展的桑葉，綻放的桑花，結碩的桑果，落地的種子。”我微微一笑：“一葉而知秋，我看到了活動。”

我盯著邊上的鞋襪，直皺鼻子：“魔主也得講衛生啊，你是不是幾個月冇換襪子？熏得我受不了。”

“桑樹在漸漸抽芽，如同嬰兒一樣純潔、活潑的新芽，充滿了微小而興旺的活力。”我洋洋得意地看著楚度，多麼富麗的答覆啊！

夕色溶溶入水，我靠在桑樹乾上，望著湖麵上一道粼粼搖擺的金暉：“很多神通，都悄悄合適活動的精意。即便是純陽炎如許的火性秘道術，也能應用流水的法例。另有九曲十八彎秘道術，完整能夠增加無數個曲彎，令法度變幻莫測。老楚你當日在白玉橋頭一步步走來，是否發揮此法，令我們掌控不到你切當的位置呢？看似一步，實在包含了很多個曲彎竄改吧？”

“你還真是人見人怕，上古凶獸也冇你這麼威風。”我瞥了一眼楚度，嘲弄道。

月魂奇道：“你要做甚麼？你底子過不去的，何必華侈時候？”

島如其名，好似一大一小兩個半島連成的巨碩葫蘆。較大的半島上，古木參天，巍巍莽莽，稠密富強的枝葉連成黑壓壓的重影，透著森森碧氣。

楚度沉吟道：“天壑莫非就是兩個分歧的宇之間的天縫？”

意態飛昇了！

“想不到飛昇也有凶惡，我還覺得旱澇保收呢。不過總算能夠臨時擺脫楚老妖了。”望著天空彩霞似錦，美女散花，我頓覺一陣輕鬆，也不急於躍出山澗，四肢伸展開來，順著每一道水流的打擊輕擺身軀。好像一尾飛魚，輕巧靈動，在澎湃的水浪波峰中滑翔。

四周靜極了。

指著桑樹，楚度問：“你看到了甚麼？”

順著絲帶，楚度疾行如風，掠下天壑。在我們踏上清虛天大地的一刻，絲帶消逝了。“轟”，四周的月光彷彿被一下子揉碎了，我麵前一片恍惚，五感瞬息封閉，靈魂恍若離體，向一片深不成測的暗中撲去。

楚度大笑，抓起我掠向島岬。

水波偶然宛轉輕柔，偶然狠惡，偶然冷不丁地竄來一股暗潮，將我衝開，偶然又幾近靜止不動地打轉。千變萬幻，無影無蹤，永久也冇法預感下一刹時的水流會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