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折柳[第1頁/共4頁]

崔清站在遊廊下，看向內裡，因雨勢過大，院子裡升騰起白茫茫的水汽，放在院落角落大缸的水漫出來，金魚一躍而出，順著渾濁的積水滑向院門，被剝落紅漆的木檻攔住來路。

連著兩天，都下著大雨，積水高過門檻，魚兒毫不吃力地遊離了院子，第三天，雨總算下小了，丫頭們都放出去掃水，一時候，院子裡隻剩些殘花敗葉，青石板似吸滿了水般，閃著津潤的光，院子裡的槐樹耷拉著葉子，被淋得不清。

墨香早在東配房用小火爐熬了一鍋薑湯，滿房一股濃濃的薑味，給崔清並林媽媽小丫頭們倒一碗驅寒，黃鸝換回枯燥的素衣，解開長髮，用帕子絞著，翠竹收好書房的書，忙過來幫手。

林媽媽仍然立在她身前，彷彿要為她蓋居處有風雨般，率先福禮道，“見過大郎。”

林媽媽點頭，從白瓷盒裡沾取些許香粉，點在崔清眼下，悄悄化開，除了眼睛微紅，看不出來哭過。

幸虧她還能夠推說不記得，立馬轉移話題，是以固然表情嚴峻，卻冇如何失態，低頭進屋，見著榻上的婆母先問聲好，才把目光瞥向一旁立著的男人。

在唐朝，一個男人貿冒然進後院是分歧禮的，哪怕進的是mm的院子，崔清聽完後暴露個迷惑的神采，彷彿她壓根不曉得哥哥會回長安似的，丫頭再三催促，她才進屋換了身麻衣，帶著林媽媽跟著丫頭朝婆母院子走去。

［隻要能出府，統統好說，］陳仁滿口承諾。

“見過，兄長，”崔清略一曲膝，淚珠一顆顆滾落而下，待她昂首，已是滿臉淚痕――這是研討小組和她籌議過的，歸正不曉得兄妹倆熟不熟，一見麵，甚麼都不要說，哭就是了。先把“我是個荏弱妹紙，你最好對我和順一點”的形象直立起來，今後纔好說話。

她千萬冇想到當代被病痛折騰得翻來翻去早冇力量哭的本身，回到唐朝竟然變成了傳說中的“小哭包”，不過，不得不說，女人的眼淚――起碼在大郎麵前――還是有效的。

左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崔清把信扔進火盆，火舌舔舐，泛黃的紙頁化為黑灰，起家喚道，“林媽媽，你等會兒叫黃鸝去找王瑞家的，讓她男人折一根柳條去崔府。”

見她止住眼淚，大郎鬆了口氣，袖口抹了把額上急出來的汗，俄然袖子被悄悄一扯，mm遞來一塊方帕，內疚地一笑，許是方哭過的原因，她的眼睛如水洗般，好似星輝揉碎了，落在她眼底，眼睛一眨，便如星光亮暗閃動。

崔清讀到這裡，悄悄一歎。

崔清啞然一笑，自言自語般道，“可不是嘛，若不從速些，那遠行之人可回不來了。”

雨點吹進走廊，湧起一陣陣帶著灰塵的潮氣，林媽媽不得不把直欞木門兩邊關上，叮嚀丫頭們在燭光裡拿乾帕子擦被雨點打濕的空中和傢俱，雷聲一響，她們就顫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