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往事如風[第1頁/共5頁]
“微臣謝陛下天恩。”她跪著磕了三個頭。
“月初,我收到北地的戰報,最歡暢的不是西戎、北狄、丘茲都滅了,而是你終究要回朝了。我歡暢得整夜整夜睡不著,總想著該如何去接你,想著見到你該說些甚麼,想著該如何封賞你。”聖上低聲道,移解纜子,與她獨一一步之隔,“我等了那麼久,熬了那麼多個日夜,現在卻隻能在這裡見到你。曲蘅的事,是朕不對。高升衝撞你,朕已經怒斥他了。但是,你如何,如何將孃舅的嫡子撞死了呢。他常日荒唐事也做了很多,但是母後非常寵嬖,此事,朕,朕也護不了你,你讓我如何是好?”
聖上站在她麵前,緊緊地盯著她,眸中赤色翻滾,幾番欲伸手去扶她,最後倒是漸漸握成拳頭,寒聲道:“秋驚寒,你是不是不想回京?”
她又點頭。
她眸中閃過一絲憤怒,在床上打了幾個滾,背對著慕致遠,闔著眸子假寐,彷彿一隻受傷的小獸。
秋驚寒正保持著他分開時的姿式,兩眼無神,麵無神采,手腳冰冷。慕致遠下認識地去摸了摸她的脈搏,雖微小,但勝在安穩,才稍稍放了心。又耐煩餵了她喝了從將軍府帶來的湯藥,回身去鋪床的時候,她俄然動了動,栽了下去。慕致遠惶恐失措地抱起她,卻見到她嘴角的血漬和地上的猩紅。
慕致遠將她抱至榻上,悄悄抱了抱,追了出去。
“七尺之軀,既已許國,再難許君,請陛下開恩!”她用力抽了抽右手,卻不管如何也抽不出,眸子一閉,哈腰重重地一叩首,抬開端已是一片猩紅。
慕致遠抱著她坐好,低頭便見到她手腕處纏繞的青紫色指模,拿了藥膏,細細地抹了一層,輕聲問道:“還疼麽?”
“你倒是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刀槍不入,百毒不侵。”聖上苦笑道,畢竟還是冇忍住,伸手撫上她的肩頭,“傳聞你病得短長,我讓太醫來看看好不好?”
聖上冇有說話,連續喝了三杯。
“這時候,你倒另故意機體貼他們。”慕致遠嗤笑道。
“不,她三月份離京,十仲春漠河一役獲得了勝利。第二年開朝,朝廷收到了戰報,冇過幾日母後便進了佛堂,再也冇出來。”聖上揉著眉頭回想道,“我還記得,當時候父皇的身材已經不太好了。”
慕致遠拿她冇體例,回身又去鋪床,墊上一層厚厚的皋比,然後脫了她的衣衫,隻留下褻衣褻褲,給她換藥。
“陛下多慮了。”她波瀾不驚。
她這話完整激憤了聖上,聖上左手一把抱住她,右手抬起她的臉,冷冷地笑道:“這滿頭的銀髮,這千瘡百孔的臉,你奉告朕,你哪好了?你這副模樣,是用心來折磨朕的吧?”
秋驚寒一身粗布衣,本是抱著雙膝,低垂著腦袋,聞聲響聲後,抬開端瞟了一眼,臉上無悲無喜,整整衣衿,跪了下來,斂目垂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