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上兵伐謀[第1頁/共8頁]

次日，崔昊趕到了函穀關，先去看了崔顯和秋朝陽，一張臉已繃得很緊，看到麵貌儘毀的秋驚寒時忍不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把鼻涕一把淚，真是不忍直視。

秋驚寒低低地，含混不清地應了一聲。慕致遠曉得藥效上來了，恐怕又得睡好久了。這幾日都是如許過來的，軍中冇有奴婢，黑妞又受了重傷，慕致遠便厚著臉皮向張遠主動請纓領了這差事。初時，手忙腳亂，心猿意馬，冇少打碎藥瓶藥罐，也冇少被張遠嘲笑。厥後，次數多了，熟能生巧，哪怕秋驚寒輕哼一聲，他都曉得她是哪兒不舒暢了。當然，秋驚寒的儘是傷痕的身子也被慕致遠看了個七七八八，畢竟血氣方剛，心心念念都是她，偶然不免情難自抑，也會在她的背上完好處落下一兩個吻，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慕致遠歎了口氣，拍著他的肩膀道：“穹蒼，你……你彆太沖動了。”

“差未幾了。大人這是想回京了？”張遠反問道。

但是欽差的分開，並冇有令慕致遠的日子好過幾分，一方麵是因為秋驚寒的病情不見好轉，另一方麵是因為隔了兩日傳來了“秋驚寒三日血洗三座城池，不分男女老幼，格殺勿論”的動靜，傳得沸沸揚揚。

慕致遠回過神，隨口應道：“我不過是隨便說了幾句，首要還是流芳本身想明白了。”

“如何會是如許？”曲蘅喃喃自語。

第六日，秋驚寒命令停止打擊北狄。第旬日，秋驚寒再次命令，起兵三十萬攻打丘茲！第十二日，三十萬雄師彙合，陳兵於漠河，殺氣騰騰，勢不成擋！

“她剛喝過藥？”慕致遠低聲問道。

“舊事濃淡，色如清，已輕；經年悲喜，淨如鏡，已靜。”不過刹時，她又規複了淡如止水的模樣，“早幾年，我也恨北狄，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厥後在燕北都護的位置上坐久了，也就漸漸豁然了。勝負乃兵家常事，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北狄的人是殺不完的，也不能殺完，我這破敗的身子恐怕也不能支撐太久了，以是屠城，這是獨一的捷徑。這是為甚麼呢？第一，當然是為了造勢。秋驚寒既然能做出屠城的事，那麼殺儘北狄人也不是不成能，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因而，北狄朝廷便會心生害怕，然後投降。第二，殺雞儆猴。函穀關戰役，丘茲功不成冇，我對北狄如此猖獗，那麼丘茲就該衡量衡量，敢不敢輕舉妄動。第三，威懾。倘若北狄投降了，那麼這前車之鑒，丘茲不能不考慮。第四，平怨。當年漠河一役，涼州差點淪亡，對於漁陽軍來講始終如刺在哽，他們那刻骨的仇恨也終究該放下了。”

眾位將領魚貫而入，分紅兩排立在秋驚寒跟前，恭恭敬敬地喚了聲“元帥”，低頭，垂手。

慕致遠將她抱起放到床沿坐好，低頭給她扯平了衣衿上的褶皺，又半跪著給她穿好了鞋襪。做好這些，去窗邊捧了一杯茶坐下，不遠不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