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城北慘象[第1頁/共2頁]

為首之人麵色蠟黃，邊幅平淡，最大的特性應是那兩道眉毛，幾根棕黑的長毛從眉叢裡長出，幾近垂在了眼皮上。

孩子被他一把奪過扔到了地上。

鳳舉斂眉深思，慕容灼說道：“應是能治癒，隻是城中大部分的藥材都被官府收繳了。”

乘車去城北的路上，鳳舉低頭捧著一本有關水利工程的冊本《共工水經》，看得專注。

“長眉”手一揮，身後的衙差立即推了三車乾草出來，一邊將乾草四周揚散，一邊到處淋著火油。

“這嬰孩也傳染了疫病，來人，快將這禍端燒了！”

馬車俄然顛簸了一下，有一股不大好聞的氣味飄了出去。

鳳舉挑開車簾一角向外看去，固然在城外郊野已經見地了饑民遍野的慘狀，但此時乍一抬眼，還是壓不住震驚。

衙差們鬨得動靜太大，就在“長眉”說話時，一聲嬰兒的哭泣聲俄然響起。

正要命柳衿分開，一夥衙差俄然吵吵嚷嚷地到了。

鬼醫單膝蹲在一個男童身前，一會兒做著鍼灸，一會兒為男童的孃親表示如何給孩子做按摩，減緩病痛。

柳衿受命而去，像是一個路人偶爾顛末，聽了半晌，折返返來。

“大蜜斯，那鬼醫對婦人說冇有藥材根治男童的疫症，隻能用鍼灸按摩的體例暫緩。”

這是城內啊！她原覺得哀鴻跑到城外，城內有官吏管理，也該是井然有序的，但是，她終是太天真了。

“哼，縣令大人有令，此地疫病嚴峻，為防病情伸展分散，限爾等兩日以內全數退出城外，兩日一過，一應房舍物品全數燒燬。眼下已經疇昔一日了，明日淩晨一過，誰若仍在此逗留，被活活燒死了，可彆怪官爺不講情麵。”

正如他們昨夜自鳳瑄口中偷聽到的。

“柳衿，設法聽聽他們在說甚麼。”

鳳舉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目光所及，皆是她從未見過的悲慘畫麵。

鳳舉抬起臉，放下了書。

王氏？阿誰婦人與他能有何相乾？

實在……不忍再看下去了！

火線駕車的柳衿跳上馬車，來到窗外小聲說道：“大蜜斯，您要找的應當就是那人了。”

“真是一幫刁民，好言勸說你們不肯聽，非要逼著官爺脫手！”

一身青衫有些臟汙了，身形更顯清臒，臉頰邊汗水不竭地滴下，也不知繁忙了多久。

一排排房屋被沖毀，老弱婦孺們就那麼在地上鋪著草蓆，那便是他們的居住之所。

婦民氣頭鎮靜，想要捂住嬰孩的嘴，“長眉”已經來到了麵前，將繈褓翻開，瞥見嬰孩白嫩的脖子上有幾個紅疹，神采一變。

不普通！

城北到了！

慕容灼便在劈麵看著她，眸色清冷，一樣專注，隻是時而微微眯起眼睛，帶著些許猜疑。

空中滿盈著風吹不散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