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五色石(17)[第1頁/共6頁]
行了兩日,將近黃州空中。隻見一隻大官船,前麵有二三十隻兵船跟著,橫江而來。官船上人大呼:“來船攏開!”仁宇便教梢公把船泊住,讓他疇昔。隻見大船艙口坐著一個官人,用手指著仁宇的船說道:“目今寇盜猖獗,來往客船都要盤詰,恐夾帶火藥軍火。這船裡不知可有什夾帶麼?”仁宇傳聞,便走出船頭答覆道:“我們是載女眷歸去的,並冇什夾帶。”正說間,隻見那人立起家來叫道:“這不是我閔家表舅麼?”仁宇定睛細心看時,那官人不是彆人,本來就是鮑士器。當下士器忙請仁宇過船相見,見禮敘坐。仁宇問道:“恭喜妹丈,幾時做了官了?”士器道:“一言難儘。自恨向時惡棍,為嶽母所訟,問了湖廣黃州衛放逐。幸得我自幼熟嫻弓馬,遭受這裡兵道老爺常振新愛我技藝,將我改名鮑虎,署為百長,未幾時就升了守備。今因他與督師的鐘兵部是門年,特薦我到彼處軍前功效。不想在此得遇表舅。”仁宇道:“妹丈昔年盤曲,今幸得一身榮貴,未識已曾更娶夫人否?”鮑虎揮淚道:“說那裡話。當初是我不肖,不能保其老婆,思之痛心,今已發誓畢生不另娶了。”仁宇道:“本日若還尋見我表妹,可重為佳耦麼?”鮑虎道:“雖我負累了她,豈忍嫌棄?但今不知流落何方,安得重為佳耦?”說罷,揮淚不止。仁宇笑道:“表妹隻在其間不遠,好教妹丈相會。”鮑虎驚問:“在那裡?”仁宇乃將翠娥出錯風塵,幸虧宿習贖身,教我親送回籍的話一一說了。鮑虎悲喜交集,隨即走過船來,與翠娥相見,佳耦捧首大哭。恰是:
無端拆散同林鳥,何意重還合浦珠。
莫嫌本日人相棄,隻恨當初我自差。
忽一日,諭卿對宿習道:“今晚本官審一件都雅的性命公事,兄可同去一看。”說罷,便教宿習換了青衣,一同走入總捕衙門,向堂下側邊人叢裡立著。隻見階前跪著原、被、證三人,王二府先叫乾證趙三問道:“李甲老婆屈氏為什縊死的?”趙三道:“為兒子李大哄了她頭上寶簪一雙,往張乙家去賭輸了,是以憤怒縊死。”王二府道:“現在李大安在?”趙三道:“懼罪在逃,不知去處。”王二府便喚被告張乙上來,喝道:“你如何哄誘李大在家打賭,致令屈氏身故?”張乙道:“李大自到小人家裡來,不是小人去喚他來的。這寶簪也是他自把來輸與小人,不是小人到他家去哄的。今李甲本身逼死了老婆,卻又藏過了兒子,推在小人身上。”王二府罵道:“主子!我曉得你是開賭的光棍,不知誤了人家多少後輩,哄了人家多少財物。當今弄得李甲妻死子離,一家破敗,你還口硬麼?”說罷,擲下六根簽,打了三十板。又喚被告李甲問道:“你常日怎不經驗兒子,卻縱放他在外打賭?”李甲道:“小報酬禁他打賭,也曾吵架過幾次。爭奈張乙公開鬨他,是以瞞著小人,輸去寶簪,乃至小人老婆縊死。”王二府道:“我曉得你老婆常日必然姑息,你怪她護短,必然與她尋鬨,乃至她抱恨投繯。你不想本身做了父親,不能禁約兒子,如何但去責備婦人,又隻仇怨彆人,也該打你幾板。”李甲叩首求免,方纔饒了。王二府道:“李大不從父訓,又陷母於死,幾與殺逆無異,比張乙還該問重重地一個罪名,著廣捕嚴行緝拿解究。張乙收監,候拿到李大再審。屈氏屍棺發壇。李甲、趙三俱開釋寧家。”判定已畢,伐鼓退堂。曲諭卿挽著宿習走出衙門,仍回家中,對宿習道:“你令嶽還算忠誠,尊嫂被兄氣死了,若告到官司,也是一場性命。”宿習冷靜無言,深自懊悔,深思“丈人怪我,是道理所必定,不該怨他。”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