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錦香亭(15)[第2頁/共6頁]
刀砍的腦漿齊迸,槍戳的鮮血亂流。人和馬儘為肉泥,骨與皮俱成齏粉。棄甲拋戈,馳驅的墮坑落塹;斷頭破腦,滅亡的橫野填溝。耳聽數聲號令,驚得個鬼哭神號;眼觀一派旗號,陰得那天昏地慘。
思明看罷,心下遲疑。次早,隻見將官來稟道:“昨夜不知何人遍貼榜文,有人揭去送與皇爺看了。小將也揭一張在此。”史思明接來一看,上寫道:
隔了兩日,有人來報,史思明縱放好馬二千餘匹,在河上北岸飲水。天然聽了大喜,便叫勇兒附耳低言,如此,如此。勇兒依計,出去教各營采選騍馬千匹,放在河上南岸飲水。又差馮元領兵趕馬,那騍馬到了河上打滾吃草,來往馳騁,望著隔岸飲水馬,儘管昂頭嘶叫。那賊人的馬,本來大半是公的,見了騍馬嘶跳,也都到河邊來。這河又不闊,又不深,那些馬又通有騰空入海的本領,望著隔河騍馬忍耐不住,也有一躍而過的,也有赴水而過的。自古道“物以類聚”,一匹走動了頭,紛繁地都過河來,那看馬的賊兵那裡攔喝得住。南岸上馮元教軍士儘數趕回營中,計點共得好馬一千三百八十二匹。景期歡樂,向天然道:“我今有一事用著馮元。”天然道:“有何事用他?”景期道:“差他到範陽城下,隻說歸還他馬匹,賺開城門,帶一封書出來送與史思明,這般這般而行。二夫人意下如何?”天然道:
葛泰初彆了太白,自回衙門退入私署,走進碧秋房中,見碧秋獨坐下淚。泰初問道:“我兒為何憂戚?”碧秋道:“孩兒蒙爹爹收養,安居在此,不知我母親與明霞姐姐卻在那邊?”泰初道:“恰是,我因連日倉猝,倒忘了這要緊事體。待我差人四散去尋訪便了。”碧秋道:“差人去尋也不頂用,須多寫榜文各處粘貼,或者有人知風來報。”泰初道:“我兒說得是。”就寫起榜文,上寫著報信的謝銀三十兩,收留的謝銀五十兩。將出亡啟事、姓名、年紀一一開通,寫完收回去,連夜刊板刷印了幾百張,差了十數小我役,四周去粘貼。差人領了榜文,分頭去了。一個差人到西京,一起尋訪,將一張榜文貼在長安城門上,又往彆處貼去了。那些百姓皆來看榜,內裡一小我頭戴氈帽,身穿短布衫,在人叢裡鑽出來鼓掌笑道:“好歡愉,好歡愉。我的造化本日到了。”又有一個老婆子,向前將那人一把扯住,扯到僻靜處問道:“你是賣魚的沈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