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粉妝樓(2)[第1頁/共6頁]
那胡奎固然不說,被羅燦看破,問道:“大哥為何滿麵憂容?莫非有什苦衷麼?”胡奎歎道:“賢弟有所不知,因俺在外日久,老母家下無人,值此寒冬雪下,不知家下何如,是以憂心。”羅焜道:“些須小事,何必憂心!”遂封了五十兩銀子,叫胡奎寫了家書,打發財人連夜奉上淮安去了。胡奎非常感激,今後放心住在羅府。早有兩月的風景,這也不必細說。
且說那祁子富問錦上天道:“既是你相公代我小女做媒,還是哪一家?姓什名誰,住在那邊?”錦上天道:“若說他家,真是人間少二,天下無雙。提及來你也曉得,就是當朝宰相沈太師的公子,名叫沈廷芳。你道好是不好?我代你把這頭媒做了,你還要重重地謝我纔是。”那錦上天還未說完,祁子富早氣得滿麵通紅,說道:“莫不是沈謙的兒子麼!”錦上天道:“恰是。”祁子富道:“我與他有殺父之仇,這禽獸還要與我做親?就是沈謙親身前來叩首求我,我也是不依的!”說罷,把手一拱,竟自去了。那錦上天被他搶白了一場,又好氣又好笑,見他走了,隻得又趕上一步道:“祁老爹,我是美意,你不依,將來不要悔怨。”祁子富道:“放狗屁!肯不肯由我,悔什的!”氣恨恨地就走了。
且說長安城北門外有一個飯店,是個孀婦開的,叫做張二孃飯店。店中住了一客人,姓祁名子富。常日卻不相認,隻因他父親祁鳳山做廣東知府,虧空了三千兩庫銀,未曾謀補,被奸相沈謙上了一本,拿在刑部監中享福。這祁子富無法,隻得將產業地步賣三千多金,進京來代父親贖罪。帶了家眷,到了長安,就住在張二孃飯店。正欲往刑部衙中來尋門路,不想祁子富纔到長安,不幸他父親受不住沈謙的刑法,頭一天就死在刑部牢裡了。這祁子富見父親已死,痛哭一場,那裡還肯把銀子入官,隻得領死屍安葬。就在張二孃店中過了一年,其妻又死了,隻得也在長安埋了。並無子息,隻要一女,名喚巧雲,年方二八,生得非常仙顏,整天在家幫張二孃做些針指。這祁子富也幫張二孃照顧店內的賬目。張二孃也無後代,把祁巧雲認做了乾女兒,一家三口兒倒也非常相得。隻因祁子富為人古執,不肯等閒與人攀親,是以祁巧雲年已長成,尚未聯婚,連張二孃也未敢多事。
雙腳不知存亡路,一身已入是非門。
祁子富柳下辭婚
羅焜看著胡奎,想了一會,驀地跳起家來講:“有了,去得成了。”胡奎忙問道:“為何?”羅焜笑說道:“要去遊春,隻得借大哥一用。”胡奎道:“怎生用俺一用?”羅焜道:“隻說昨日大哥府上有位鄉親,帶了家書前來拜俺弟兄三個,俺們本日要去回拜。當時母親身然許我們出去,豈不是去得成了!”當下胡奎道:“好計,好計!”因而大喜,三人一齊到後堂來見太太。羅焜道:“胡大哥府上有位鄉親、昨日前來拜了我們,我們本日要去回拜。特來稟告母親,方敢前去。”太太道:“你們出去回拜客,隻是早去早回,免我在家懸望。”三人齊聲說道:“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