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秦淮祟影(9)[第1頁/共1頁]

此時秦淮兩岸的“祟”被收得七七八八，溫度略有上升。遠遠看去，阿誰女人不太在乎我們靠近，還是往秦淮河裡扔著石頭，直到波紋完整消逝，又扔進一塊石頭，專注程度像個第一次到河邊玩耍的孩童。

月餅把桃木釘插進腰帶：“我倒感覺冇甚麼傷害。”

“當年那麼大的案子，這麼重的怨氣，連五位純陽陣都收不了她，你敢說冇傷害？”

從江南貢院那條南北走向的小街繞到雙龍照壁東邊，阿誰女人還在河邊蹲著。

“我記得在哪兒傳聞過這雙鞋。”月餅撥弄那雙老式紅色繡花鞋，鞋幫沾著乾枯的河泥。

很難設想，一小我的眼睛裡竟然能融彙這麼滄桑龐大的情感，像一枚尖細的針，悄悄刺進心臟，微酸酥麻的疼痛。我的表情也跟著降落，冷靜地站在岸邊。

六

月餅愣了一下，扔了句“從速！”向她跑去。

我永久忘不了她的眼神――絕望、淒苦、茫然、無助……

江南關於“紅色繡花鞋”的詭異傳聞很多，月餅聽過也不奇特。我冇心機解釋，隻想跳進河裡找到阿誰女人。這個冷不丁冒出的動機，在內心越擴越大，彷彿有個女人對我說：“下來吧，下來吧……”

“哪吒，你這是籌辦大戰龍太子？”月餅指著照壁上麵的巨龍，“要不要撿根棍子當火尖槍？”

我本著“謹慎駛得萬年船”的根基目標，虎口、太陽穴、人中抹了二鍋頭固陽氣，隨包照顧的手串、掛鏈滿鐺鐺掛了一堆，“叮鈴咣啷”直響。

“你丫會使蟲子，我光棍一條，有個三長兩短誰陪你走遍大江南北？”

她看似平常的行動，在這類氛圍裡愈發詭異，我有些沉不住氣：“彆不是在招水猴子籌辦把我們做了吧？”

話音剛落，阿誰女人跪在岸邊，雙手撐著身材俯身盯著河麵。因為長髮側擋著臉，冇法看到她的神采。隻見她跌坐回岸邊，雙肩顫抖，左手捂著嘴，彷彿從河裡看到了甚麼可駭的事情。更奇特的是，她竟然在解著鞋帶。

眼看離阿誰女人越來越近，她解開鞋子放在身邊，緩緩站起家，側頭對著我們淒然一笑，“噗通”跳進河裡。河麵光滑入鏡，冇有激起一點水花，那種感受很難描述，她就像一片落雪，輕飄飄墜在河裡，熔化出來了。

秦淮河水濃綠稠渾，水紋輕蕩，如同凝固的巨型茶青翡翠，深不到底。我也不曉得該做甚麼，內心空蕩蕩得冇著式微，對甚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月餅聳聳肩不成知否，隻顧自向前走。

我心說月無華你腦筋裡有冇有“謹慎”這個詞兒，說不得也咬牙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