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刁民[第1頁/共4頁]
沈煥順著老農的手指,看到了一張破桌,中間是幾個竹筐,裡間倒是有個小屋但也隻要一張床,除此以外,再無彆的大師當,並冇有衣櫃、米缸這類可供藏身的器物。
於他而言這一碗飯實在稱不得甚麼大事,滿不在乎地便扒拉起來。
“好個宋廷的狗官,滿嘴的詩品德,糟蹋了稼軒公,還在糟蹋嶽武穆、陸放翁。我倒要問一問你到底是誰剝掠民脂民膏,轉頭卻給胡虜納了歲幣?!忠君報國?待斬了你這斯文敗類,方叫忠君報國!”
一小我待人樸拙或不樸拙,連冇讀過的農夫也能感受的出來。
這倒是愁壞了那老農,既捨不得這一碗飯,又不敢禁止這位相公,好生難堪。時不時向門外看上一眼,憂心著兒子怎還不返來。
幾個還想把他獻出去的農漢低下了頭,有些慚愧。
反而是內裡有人喊了一句“他進了這個村莊!”
沈煥纔想起家,卻發明本身竟已被五花大綁,驚道“你們……你們是叛軍?”
雖還未見其人,隻聞其聲,一眾村民卻已感到了來人的凜冽威風。
果不其然,鐘順一聽便急了,忘了持續走,而是想與沈煥回嘴。
他感覺本身死定了。
稅賦、徭役、和糴、不竭上漲的物價、另有甚麼公田法下發頓時要重新測量他家的田畝,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
老農那慢吞吞的說話聲也停了下來。
“老丈做飯,不消鹽的?”
“免狗屁的租稅!歲幣還征了三十錢!”
耳邊俄然炸開一句爆喝,沈煥驚醒過來,轉頭看去,竟發明身邊站了好幾個農漢,在這暮秋之際還個個穿戴短襟,敞開著暴露內裡瘦巴巴的皮肉。
他與那老農也冇甚好聊的,一整夜都冇如何說話。閒坐到後半夜,眼皮愈發沉重起來,終究沉甜睡去。
昂首一看,沈煥俄然發明,屋中站著幾個老農,但他竟底子認不出救本身的是哪一個。
麵對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漢,沈煥垂垂又自鄙人來,臉上竟然還漸漸浮起了笑意。
此時他才發明床上的墊子是用稻草紮成的,硬邦邦又刺人,而破被褥蓋到頭上,一股又酸又臭的氣味劈麵而來,衝得他嘔了一聲,幾近要暈疇昔。
這場景嚇得他不敢等閒出去,隻好又縮回屋裡閒坐著,等候鄂州守軍擊退叛軍。
有些情感已經頂到喉嚨邊了。
沈煥話音未落,俄然臉上捱了重重一拳。
“不讀詩不知禮義嗎?當年忽必烈殺來,草民百姓以舟船相濟,助蒙軍渡江,現在叛軍殺來,草民百姓縛忠臣而獻……彼蒼呐,你展開眼看看這些人吧!”
都是些鬚生常談的東西,沈煥早已聽得膩了。
正此時,火線卻有火把的亮光照了過來。
也不知睡了多久,模糊聽到有人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