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相見[第1頁/共4頁]

“是，”李政道：“清思殿宮宴上，兒子對居士說了幾句無禮的話，便用朱騅賠罪。”

“那朕換句話問，”他道：“你感覺他們不該死嗎？”

天子麵色和緩了些，邊走邊道：“你怎在此？”

孔穎達倏然汗下，兩股戰戰，倉猝跪地，口中稱罪。

天子尤且未覺，揚聲笑道：“毫不懺悔。”

天子哼道：“朕客歲過壽，問你要你都不給，倒捨得給彆人。”

天子擺擺手，表示內侍總管近前，叮嚀道：“居士現下應未離宮，你去弘文館，替朕帶句話，請居士到太極殿來。”

鐘老夫人是在午後時分歸府的，鐘意與崔氏提著心，聽到動靜，趕快到榮鬆院去。

“不是，”李政含混其辭：“但也差未幾。”

可惜，宿世終其平生，她都冇趕上那小我。

幾位校書郎上前，齊齊見禮：“居士有諍諫之心，骨氣昭昭，非我等所能及。”

其他人隻知此事是鐘意自夢中得知，驚奇過後，聽聞已經告訴越國公，便不再在乎，隻要鐘意留在府中，一顆心還揪著。

……

她並非不知情麵油滑，也並非不怕死，但是人生六合間，總有些東西，比性命更加首要。

鐘意嘲笑了聲，自去另一側觀書，卻不睬他。

鐘意奇道：“甚麼話？”

天子冷酷道：“說到底，你還是感覺朕做錯了。”

李政道：“真的？”

“去找過，又被罵返來了。”李政道：“我說要娶她，她還打我。”

“當然有，”他們父子二人說話，內侍們自發避開了些，李政跨出弘文館的門檻，正色道：“我怕父皇失了納諫之心，隻為一時稱心，今後為人詬病，又怕來日史乘工筆，汙及父皇後代賢明。”

天子見他守口如瓶，倒不緊逼，內侍入內通稟，言說懷安居士與國子監祭酒已至殿外，他說了聲傳，又感慨道：“倘如有懷安居士三分氣度，即便家世低些，朕也不說甚麼。”

孔穎達亦道：“居士所言甚是，望請陛下三思。”

刑光道：“陛下說，自古帝王，能納諫者固難矣。朕夙興夜寐，恨不能仰及前人。方纔責居士、穎達，甚為悔之。卿等勿以此而不進直言也。”

他話音未落，便見天子嘲笑出聲，手中茶盞恨恨摔到地上，一聲脆響堪比炸雷，怒意昭然若揭。

天子寂靜不語, 她內心有了底，溫聲道：“龍朔二年，陛下與逆臣頡利定白馬之盟，玄月, 頡利獻馬三千匹、羊萬頭，陛下不受，令其還積年邊疆劫奪人丁；

女兒是懷胎十月生下的，崔氏如何能不擔憂，侍女在邊上，少不得安慰幾句，再將今早之事說與她聽，末端又道：“老夫人入宮好久還未歸家，小娘子許是憂心呢。”

鐘意行禮道：“但隨本心罷了，當不起諸位謬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