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第2頁/共4頁]

一旦說出口，誰能信現在阿誰躺在病榻上寸步難行的少年他日羽翼豐實以後，會不容他到如此地步！

若李睦不為孫權……她為孫權帶來的軍功與名譽，軍中將領，麾下謀臣，又有誰還會屬意孫翊擔當孫策之位？

“你若不肯再憂心那些稅糧上計，我可為你尋主簿文書，佐丞之士，你隻需以孫權之名，保阿紹子承父業……”

“除孫權以外，伯符另有一弟翊，恰年十五，縱一身技藝不錯，但尚未入軍，也無寸許軍功。而孫權就在堂後，久臥病榻，寸步難行，阿紹又年幼，更無統兵執領六郡之力，而他堂兄孫賁卻自廬江之戰起便有覬覦孫氏舊部之心，非名譽軍心具有之主而不能懾！你挫劉備在前，抵袁術於後，先戰下邳，再救宣城，皖縣及尋陽也是以你為首，孫權之名，已名動江淮！軍中又俱知徐州之役乃是你與伯符共同策劃而得，不管名譽還是軍心，伯符以後，唯你罷了！”

哈？那些跟著孫堅出世入死的老將會不認得他兒子長得甚麼模樣？

緩緩闔目，再長長撥出一口氣，周瑜漸漸扶住李睦的肩膀，語速也跟著慢下來：“你若為孫權，必不負伯符此生之誌……”

隻是，那火灼般的鴆毒彷彿還逗留在胸腹之間，彷彿生生吞下一把看不見的火，隻在他胸膛裡熊熊燃燒，幾近要把他一身筋骨肉肉都燒成灰燼。那冇說完的話，就像是骨鯁在喉，不吐儘了，刺痛帶血。

而麵前這個一身短褐的女子，他閉了眼也能畫出她的眉眼笑容，夢耶？非耶？

若她是孫權，哪怕一樣顧忌他軍望無加，也不會將用這類手腕管束於他。多數是將他調離南郡，趕往豫章邊疆之處，撻伐交州。

若孫權也有她骨子裡的刁悍驍厲，便不會將好不輕易支出囊中的南郡讓於劉備！

李睦抿住唇，梗著脖子隻等他解釋，等他把下半句話說出來。

蕭索之意，染儘眉梢眼角。

周瑜的目光一點一點柔嫩下來，這些考慮，這些策畫，是他在繁忙軍務之餘最大的興趣，常常想一想，就能不自發地笑出來，更是等候李睦看到滿院子的桂樹桃花時，會暴露如何樣的笑容來。

“周公瑾，你誠懇奉告我，你到底傷在那邊？”這時候她也問不出城中軍中的細作該如何去找才氣將影響節製到最小，一下子站起來，“我去尋仲景先生來看看……”

鴆毒入喉，腑臟如灼，如此實在。

周瑜先還是慢條斯理地一字一頓，隨後語速越來越快，夙來雲淡風輕的臉上也跟著閃現起一絲孔殷，站起家來緩緩踱步，眉峰一點一點跟著一字一句漸漸揚起來。李睦心中的荒誕之感也隨之一點一點愈來更甚，現在的周瑜，眼中有種她看不明白的彆成心味，不像初見時的相互摸索，也不是策劃佈局時的深遠算計，那一副俊朗不凡的眉眼當中，不見了那熟諳非常的昂揚神采，隻一股說不出的悲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