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流[第1頁/共4頁]

中年人的眼睛微眯，聆聽著老者的嘶吼，然後將手中的烈酒一飲而儘。那火紅色的，彷彿鮮血般的汁液掛在他的嘴唇上。他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嘴角，心中低聲說道：“來吧，快些來吧。那大幕拉開，翻出底牌的時候。”

多尼斯緩緩閉上了眼，那雙藍色的眸子中方纔升起的一抹暖和，再展開時，變成了愈發砭骨的冰冷。“莫非隻能在這裡冷靜地等下去麼？……”

那隻衰老的手掌猛地攥住椅子的扶手，渾身發力下的力量帶出骨節上透露的青筋。然後，一個肥胖矗立的老者從椅背的暗影中站了起來。灰白的頭髮貼在頭皮上梳向腦後，平整剛毅的肩膀看不到一絲年老的滄桑。

都城貴族區間隔主道不遠的處所坐落著一幢恢弘的宅邸，青灰色的圍牆將宅內的天下與內裡隔斷開來，正中的大門是由十幾根粗重的生鐵柱構成，大門開合處的中間吊掛著做工精彩的家屬徽記。

多尼斯悄悄地望著遠方，意味不明的目光微微有些入迷……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蕭索的感喟聲傳來，聲音的仆人彷彿有些怠倦。“信賴我，多尼斯。西裡安在軍隊中的聲望僅僅會為我們的打算帶來些許費事，即便他不死，我們也有氣力用鮮血將你推上王座。”然後頓了頓，“真正的威脅是你的父親，那位橡樹宮中的國王陛下！”

他還記得阿誰雷雨交集的夜晚，他吼怒著，滿臉淚痕地問著他的父親。“為甚麼我不能成為國王！……我到底哪點比不上我的哥哥！……”而他的父親冷靜地說著，“簡簡樸單地活著不好麼？我的孩子……”

即便如此冒死，他也隻能是父親眼中領兵兵戈的將軍，廷臣眼中王國的第二順位擔當人。就如許，不甘的種子在光陰的灌溉下生出氣憤，而氣憤的果實又在*的磨盤上碾碎成怨毒。

如果有機遇，實在他更但願親手殺死西裡安，這個始終和本身反麵，卻對他阿誰廢料哥哥忠心耿耿的峻河公爵。

老者就那麼站在那邊，一隻手背在身後。他冇有回身，卻開釋著血脈中流淌著的陳腐威儀。“到攤牌的那一天，不管獵人是否真的奄奄一息，他都要死。不然，我們的頭顱隻會掛在木刺上漸漸風乾。”說完，老者走出了書房。

“不要思疑國王陛下的睿智，更不要思疑他保衛這個王國的決計。就算是你，隻要擋在王權傳承的門路上，他也會毫不躊躇地將你碾碎。”

“明天，明天估計就會傳來峻河公爵遇刺身亡的動靜。”中年人笑著說道，彷彿在描述一件完整和本身無關的事情，“主神在上，我另有些等候呢。奧勒姆王國立國以來最大的訊息，西裡安死得其所啊。”

多尼斯轉頭望著椅背卻冇有說話。

“當饑餓的獵人奄奄一息，冇有力量收攏繩索的時候，暗藏在中間的獵物不但能吃掉騙局中的食餌，還能順著繩索找到將死的獵人。”阿誰聲音頓了頓，“你說誰纔是獵物，誰纔是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