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重生十五歲[第1頁/共4頁]

想起臨死前誓詞，明華容神采漸漸沉寂下來。低頭攏了攏薄弱衣衿，黑亮雙眸晨光中顯得分外陰暗。

雞鳴五，寒夏季色將明未明之際分外刺耳，明華容一個顫抖，驀地復甦過來。

一個令人難以置信卻又逼真非常動機閃現她腦海：莫非，她又活過來了？老天爺顧恤她，讓她從十五歲再活一世？

她風俗性地揚起手掌嚮明華容打去，見對方驚駭得直今後縮，便也往前踏了兩步，照準明華容當頭打去，口裡不忘罵道：“該死賤丫頭還敢跑！”

王氏本來帝京明家宅子裡管著各房月例胭脂水粉，厥後她當采辦侄子被查出虧空，打了板子攆出府去，連帶她和丈夫也受了連累，被貶到這產息微薄彆莊來。

她出世那年，父親明守靖進京趕考得拔頭籌中了狀元。但母親倒是福薄，去到帝京後便因水士不平一病不起，不到半月便放手人寰。一月以後，父親另娶了白丞相家嫡出蜜斯為妻。

才子才子，千古嘉話，天然容不得敗筆。明華容生身母親不過是布衣出身，千萬比不得白氏金尊玉貴。明守靖怕這寒微長女刺疼了白氏心，便以養病為由，將不滿週歲明華容送到鄉間莊子上養著，這一住便是十五年。

屋內冇有銅鏡，明華容連鞋也顧不上穿，三步並作兩步奔到水缸邊，舀起一瓢水就著獨一一線微光權充鏡麵。

當時本身大抵是因為過分巴望親情而被矇蔽了心眼，連對方是美意歹意都辯白不出，難怪厥後會被那幫人拿捏了這麼久。

她往外跑了兩步，當即“欣喜”地喊道：“顧大叔你們來啦，來救救王嫂子，她跌了一跤，流了好多血！”

――這眉眼樣貌，和她十五歲時一模一樣！

明華容惶恐交集，翻開被子想要下床檢察，偶然一低頭卻再度愣住：補丁層層疊疊單衣下，蘆柴棒似瘦胳膊瘦腿，底子不是二十七歲人該有體格，倒是她十四五歲時模樣，不知這張臉是否――是否――

“甚麼？這還了得？”跑前麵顧老三正愁冇機遇向楊大德獻殷勤，傳聞王氏出事從速跑進屋。乍見王氏血跡斑斑地躺地上，當即嚇了一跳：“這這這……這也跌得太狠了吧。”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如何會這裡？瞧這安插，倒像是之前她鄉間莊子上住了十五年處所！

想起之前略動脫手指就能揩出夠自家吃穿一個月油水好差使，再對比當下青黃不接，王氏又氣又恨。不受老爺夫人待見小仆人明華容落到她手裡後，天然便成了她出氣筒。

明華容循聲看去，當即認出這個麵相刻薄婦人是莊子楊大德媳婦王氏，也是她十五歲之前驚駭人。王氏不但對她吵架得為凶惡，剝削她飯菜衣裳是家常便飯。

水紋顛簸，恍惚地照出一張白淨肥胖小臉，表麵清麗，兩頰肉都瘦乾了，唯有一雙眼睛還是腐敗烏黑，隻是這會兒卻儘是震惶恐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