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第1頁/共3頁]
水淹晉陽後,城破隻在朝夕,智伯瑤高興極了。
(全書完)
我站在山坡上都能瞥見十裡虎帳裡他一襲紅袍手舞足蹈的模樣。男人這麼大年紀還愛穿紅衣,他是有多喜好這血一樣的色彩。
女師入城數日,一晝半夜,大雨滂湃而至,我睡在山洞當中亦被雨聲驚醒。霹雷一聲巨響,似九天雷聲又似巨石墜穀。我披蓑出洞,但見閃電當中,汾水改道,湧起百尺水頭,水波泛漲,攜雷霆之聲、驚天之怒直衝智氏虎帳。
趙無恤恨智瑤,恨得將他的頭顱剝皮去肉,髹漆做成了酒器。
智伯瑤敗了,又一次敗在勝利之前。
“小兒,你感覺我老了嗎?醜不醜?”她捧著璿珠鏡在陰暗的燭火裡問我。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五音若在,定要嘲笑我竟想與十五歲的本身比美。”她纖手綰髮,將一頭青絲旋盤成髻,兩麵銅鏡前前後後細心照了,才伸手翻開身邊的承擔,從內裡捧出一團刺眼的紅錦,“鳳鳥、飛龍、珠結百子,你替我製的嫁衣,我如樣又縫了一件。老婦再嫁,真荒唐。可若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相逢,荒唐便荒唐吧!”
“此時分開,不是舍,是叛變。當年家主重傷,阿魚、阿首被殺時,孟談就曾對天發過誓詞,此生除非家主無憂,不然毫不再離趙氏半步。”
三今後的夜裡,我見到了趙氏的家相張孟談。他見到我的女師時,眼眶都紅了。女師看到他斑白的頭髮,也紅了眼睛。
晉陽城被水淹了。
PS:不是終究稿,前期實體出版還會做點竄。
“張先生,你可叫我阿姐好等啊!”
一曲《竹書謠》,真真假假,人間已無人能辨,無人能懂,無人能唱。
大水退去,我終究見到了傳說中的智伯。可這時的他已半癲半狂,他的世子顏死了,幾個隨軍出征的兒子也都死了,有的死在大水裡,有的死在韓、魏兩家盟友的矛尖上。
周威烈王二十三年,趙、魏、韓三國分立,史稱三家分晉。
從我們解纜到路過太穀,天上的雨就冇有停過。雖說雨季是要多下幾場雨,但像如許一月不見好天的日子實在讓人有些懊喪。狼叔說,這是天要亡趙無恤。女師看著連綴不竭的陰雨,麵色亦如烏雲密佈的天空。
我感覺她固然是個很聰明很聰明的女人,卻也是個甚麼都愛往壞處想的人。她不會死,晉陽城也不會破。我雖生得樣貌醜惡,口齒不清,可我天生善識民氣,我能瞥見人間每小我心底的慾望與驚駭。韓虎與魏駒不是至心順服智瑤,他們的心一動必搖。
晉陽城外十裡營帳,頓時化為大水當中如雪的泡沫。
智伯瑤在汾水之上築壩蓄水,又挖水道直通晉陽城西。連日大雨,汾水暴漲,智伯瑤命人開壩,滔天大水沿河道直突入晉陽城中。河水漫城三尺不足。這一城的人就算冇被大水沖走,也要今後抱兒拖女住到樹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