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燕燕於飛[第1頁/共4頁]

我趕緊拭去眼角的淚水，跟著也站了起來：“一起去吧，兩小我找得快一些。”

“這是我前些日子剛叫人從齊國送來的。今春，長姐要在虹織坊采辦吉服，我就命人按你的身量一併做了這一件。”無恤俯身掀展開衣兩隻寬逾兩尺的大袖，“兩年前，周王之女出嫁，虹織坊用齊地最細的冰紈，最好的茜草染了十丈紅錦。四丈做了王女的吉服，餘下六丈我便讓孟談一向替我存著。這錦紅而不豔，濃而不重，很合我的情意。你呢，可喜好？”無恤一手攬過我的腰，一手將展衣廣大的下襬放到了我膝上，“四兒說，你常日穿衣不喜服飾太重，以是製衣的時候我就冇讓繡娘用太多的金絲。這鳳鳥的鳥羽、飛龍的鱗甲用的都是彩雉身上的絨羽，束腰上也冇用大塊的玉石，換了你喜好的珍珠，且剛好是一百顆。更巧的是，替你繡衣的三個繡娘，傳聞年事加起來剛好也是百年……”無恤貼在我耳邊絮絮地說著，我怔怔地看動手中騰雲欲飛的鳳鳥，心中一時五感交集竟不知本身該對他說些甚麼。

“你現在倒是比我還焦急。好吧，拿上油燈，我們一起去找。”無恤笑著牽起了我的手。

他緊抿著嘴唇冇有說話，隻低下頭深深地凝睇著我。我不閃不躲，隻蹙著眉蒼茫地看著他。“乖，張嘴……”無恤帶著薄繭的指腹悄悄地從我唇邊劃過，我喉頭髮緊，不自發地伸出舌頭輕舔了我的下唇，他的指尖。

冇法順從，不容順從，無恤的唇在我身上一起攻城掠地，我像一尾停頓的魚，喘氣著緊緊地攥住了身下濕漉漉的青草。

“嗯，這就是落星湖的奧妙。”無恤貼著我的耳廓低低地笑道，“我說過今晚要帶你來看星星，瞧，我冇有食言吧？”

落星湖畔，我們對席而坐。黃土陶盆代了沃盥禮中的青銅匜，一劈兩半的真匏瓜做了合巹禮上的匏型耳杯。冇有巫士，我便本身做了巫士，冇有主禮之人，無恤便本身做了主禮之人。天為蓋，地為廬，星為燭，我已想不到這人間那裡另有比這更叫我心喜的結婚禮。

夜，挾著微涼的風吹過滴著雨水的竹葉，林間的草鶯被我們的馬蹄聲驚醒，低低地囀了幾聲夢話般的鳴叫，便又合翅入眠了。

夜色中的落星湖褪儘了傍晚時迷濛的霧氣，在它精密柔滑的波紋間，閃動著無數點刺眼的星光，它們翻湧著，起伏著，時而連成一片，時而又彙成一條條蜿蜒的熒藍色光帶跟著水紋悄悄泛動。

“原覺得要盼到這一日，還要多等好些光陰，冇想到在這他國荒鄉你就如許點頭嫁了我。阿拾，這該不是華胥一夢，夢醒了你就不見了吧?”無恤轉頭深深地望進我的眼睛。

窗外，風吹竹葉沙沙作響，我靜坐在草堂當中等候著我的夫君騎馬來迎時，卻俄然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