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教坊夜遊[第2頁/共4頁]

“起來吧，上車拉我一把就行了！”我把跪在地上的小兒拉了起來。

他忙鬆開我的手，噗通又是一跪，惶惑然如雨中雞。

這是一個龐大的兩層廳堂，四根紅色梁柱撐起高高的屋頂，廳堂四個角落裡擺放著四個羊首青銅爐，爐內青煙嫋嫋正燃著熏香。

此時，公子利從車裡鑽了出來，他本日穿了一件窄袖合領紅色儒服，儒服的下襬用玄色絲線繡了雀鳥圖紋，看起來不像公室後輩，倒像是個儒雅漂亮的文士。

“弱柳纖腰，輕若鴻羽，莫非你家家主竟鄙吝吃食？”他將我悄悄放下，皺眉道。

聽他語氣非常果斷，我隻能冷靜地戴上了鬥笠。下一刻，我的視野裡便隻剩下一片淡青色的恍惚氣象。“公子，我如答應如何走路啊？”

此時雖是白日，廳堂邊上還是點著一圈長杆紅色紗燈，為此處平增了一分豔色。一層的中間放著一麵長三丈，高一丈的玄色大鼓，鼓的四周又順次放了幾十個紅色的小鼓，每張鼓麵上也一樣描了硃紅色的蘭花。

“阿拾，你在想甚麼？”公子利湊過臉來問。

公子利在馬車中心的毛墊子上坐下，衝我眨眨眼睛：“明天我要帶你去個好處所。”

“那我今後常常帶你出來，可好？”

下了馬車，公子利牽著我走進了一座府院。我悄悄掀起覆麵的輕紗，隻見過道兩側擺了兩排紅漆描玄色獸頭紋的皮鼓，每張鼓麵中間還用硃砂畫了一朵盛開的蘭花。一陣風過，吹來陣陣香氣，濃烈卻並不惹人膩煩。

“明天你要帶我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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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利收斂了神采，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公然正廳裡魚龍般地湧出去很多人：白衣飄飄的文士，褐衣甲冑的軍士，另有幾位穿著鮮麗的女公子也在婢女的伴隨下緩緩落座。

“恰是他，世人傳說他奏清徵而玄鶴起舞，奏清角而雷雨驟至，一把瑤琴可通鬼神。琴師越，幼年師從師曠，他的琴藝雖不及師曠，但確能讓白鶴聞樂起舞。並且，鄭女蘭姬雖是冇入賤籍的舞伎，但本來倒是鄭國貴卿之女，五年前才流落做了舞伎。她身輕似塵，跳舞時蹁躚若飛，在列都城享馳名聲。”

“你看，我特地讓人在這兒掛了簾子，等過會兒人多了，你就在內裡坐著，上麵的人絕對看不到你。晚些時候我再讓人從後門引我們出去。”

挑著擔子的農戶，扛著布匹的伴計，另有布衣裙釵的少女們三五成群，嘻嘻哈哈地從馬車旁顛末，看到車裡姣美貴氣的公子利，少女們的眼睛火辣辣的，涓滴冇有掩蔽本身的傾慕心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