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逃婚逃命[第2頁/共4頁]

“春妞，你家在哪，我能不能去討口水喝？”我儘量把本身的聲音放柔，不想嚇到這幾個年幼的孩子。

百裡府的司衣用色用料用線均是少有的富麗，這號衣衣緣和下襬少說用了四匝的金絲線。暗燭之下，纏纏繞繞的藤蔓收回幽幽的金光，生生晃暈了春芽的眼。

我被她的模樣嚇住了，倉猝上前把她拉了起來：“大嬸這是做甚麼，我就是來討口水喝。嗯——家裡若另有甚麼吃食，能不能也賣我一些？”我從身上的小荷包裡取出兩枚幣子交到婦人手上，“隨便甚麼都好，都餓了一整天了。”

結婚當日，春妞和村裡幾個大一點孩子從渭水裡摸了一簍子的小魚，婦人燒著火，煮著魚湯，她的眉毛在笑，眼睛在笑，就連額頭深深淺淺的皺紋都漾著笑意。村裡其他幾個來幫手的老嫗坐在院子裡一邊談天一邊摘洗著野菜，她們都說孀婦家終究有喪事了。

我低頭看看了本身身上的麻布裙子，心中一暖，便把號衣往春芽那邊推了推：“我把它送給你做嫁衣吧？”

我把一勺魚湯連著兩株野菜全都澆到了那人的頭上，隨即推開人群飛一樣跑了出去……

房門邊站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彎彎的眉，圓圓的眼，皮膚雖有些黑但透著亮色，看上去很有活力。

“你真是都城裡的貴女？你真要在我們家住？”婦人走後，春妞靠近我，謹慎翼翼地問道。

“我能穿嗎？真的嗎？”春芽對著號衣俄然慌了手腳，她起家理了理頭髮，搓了搓手，猛嚥了好幾口口水。

春芽要嫁的人是同村的阿牛，渾厚誠懇的小夥子見到朱衣高髻的春芽驚得說不出話來，半天賦傻笑著蹦出兩個字來：“都雅……”

“是嗎？那要恭喜女人了！”我笑著環顧了一圈，見祭壇前供著一抔粟米，兩尺紅麻布，看來這家人是真的要辦喪事了。我低頭在本身身上看了一眼，難為情道：“本日過分狼狽，阿拾身上冇甚麼可送的賀禮，還請女人包涵。”

“大嬸收下吧！我是都城伍氏的女兒，出門拜春半路遭了劫，大嬸可否收留我兩日，等我回到府裡，必差人重謝！”

“呃——做了，貴女身上穿的就是。”春芽摸動手底下的絲絹，喃喃自語道：“本來這就是絲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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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本日卻哭了，抱著她的兩個女兒嚎啕大哭。我俄然猖獗地馳念阿孃，如果她還活著，如果她也有機遇看我披上嫁衣，她是不是也會落淚，也會像婦人如許痛哭出聲。

“欸！”春妞赤著腳，樂顛顛地跑了出去。

正中午分，當春芽穿戴我新縫的嫁衣呈現在東屋時，婦人的眼裡竟流下淚來，她看著本身即將出嫁的女兒俄然捂著嘴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