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琴聲刀影[第1頁/共4頁]

“為甚麼？”

“你要去那裡？”我問。

剛進宮時，美人加主子共四十人，浩浩大蕩吵喧華鬨。現在，偌大的寢殿隻剩下了四小我。入了夜，內裡安溫馨靜的，冇有美人喝酒歌舞，也冇有女子閒談乘涼，餘下的就隻要蟲鳴蛙叫之聲。彼時，我嫌人多喧華，但這會兒冷僻下來，內心又平增了幾分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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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操琴，需沐浴換衣，焚香爐以求埋頭。

“子武，你這魚師寡人收下了，自本日起這魴魚之味怕是要在我齊國立名了。”齊公握著竹箸大快朵頤，手邊一大盤魚膾已經少了一半，“貂，替寡人再挑三名美人叫子武帶歸去。哈哈哈哈，本日既聞妙樂，又食魚珍，寡人之心甚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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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高台上的齊公俄然大手一推，把一旁正在調拌涼菜的阿素一下顛覆在地：“你，去撫一曲，替兩位魚師掃興！”

“嗯，那人雖邊幅醜惡，但刀工了得，製出的魚膾實乃人間至味。”我倚在視窗冷靜地諦視著月色下的點將台。無恤今晚要夜探暗道，雖說以他的技藝不至被保衛發明，但我多少還是有些擔憂，“毗，今晚如何冇見到你家陳爺？”

我乘著月色剛走到阿素門口，還將來得及叫門，蒙紗排闥便從內裡嘩地一下被翻開了。阿素抱著琴，穿了一件素色短衣，一條淡青色的襦裙走了出來。她臉上未施脂粉，頭髮披垂在肩上，濕漉漉地還滴著水。

公孫朝夾了一片，粘了點蘸料，又混著擰乾的白蘿蔔絲一起放入了口中。然後，他的嘴先笑了，再後便是眼睛、眉毛，最後那本來沉寂冷峻的臉疊滿了笑容。

“我不會殺你，但我說我會帶你出宮的話是騙你的，你的命要交給寄父來措置。”阿素調好琴抬眼看向我，眸中有歉意，有無法，有莫名的哀傷，“你想聽甚麼？徹夜我彈給你聽。”

我恭敬地接過竹箸，撩了一片左邊的魚膾放入嘴裡，細緻、鮮甜、入口即化，食罷口舌生津。

五絃琴，十玉指，琴音揮灑之間，世人已不聞合座魚腥，更不覺夏季灼灼。

“毒香製好了？”阿素一盤腿正對著朝露台下的青石大道坐了下來。

“不曉得，這是寄父新傳來的號令。”阿素低下頭，撥著琴絃調著琴。

“前次製的毒粉還在你這兒，我取了纔好歸去分解丸子。”我把香爐往她身邊一放，跪坐了下來。

魚師一抬手，一收刀，一個顫音，餘韻嫋嫋。斯人乘樂而去，隻留一眾如癡如醉的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