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靜水深流[第2頁/共3頁]
張孟談乍聽到我的話先是一怔,隨即拊掌大笑:“女人真不愧是通神之人,我內心想甚麼公然瞞不了你。”
“秦晉相鄰,一個出身成謎的秦女竟成了晉國的神子。晉國將來若與秦國動兵,還要向一個秦女求問,是戰是和,是吉是凶,莫非這不敷令人擔憂?”
“這裡就是清樂坊?”比起雍門街上另幾家披紅戴綠的教坊,麵前的清樂坊青瓦白牆,看上去更像是一間素淨的文士小院。
張孟談彎著嘴角低頭輕咳了兩聲,待到他再抬首時,彷彿已經收起了笑容,也收起了那份虛假的惶恐:“女人既然已經挑瞭然,那孟談也冇甚麼好坦白的。女人是秦將軍府上悉心教養的孤女,麵貌無雙,心有七竅。兩年前第一次見女人,女人還受製於人做了秦太子府的歌伎。現在秦太子換了人,女人卻搖身變成了我們晉國太史的高徒,四卿的座上賓。女人如許的境遇對於一個女人說來,實在有些古怪。這讓孟談很難不起狐疑。”
我冇法辯駁張孟談,因為我曉得秦人在各國的暗線早在兩代國君之前就已經佈下了。公子利現在雖與晉人締盟,但上天若賜他一個踏馬中原的機遇,他決計不會放過。秦國這些年冬眠於西陲,大要上不與中原各國相爭,但他們諦視東方的眼睛向來冇有閉上。
“齊地的富庶,各國的商戶。”
“我們到了。”張孟談一抬手攔下了浮想連翩的我。
我不肯和無恤議論秦國,也不會和伍封、公子利論及晉國。我站在秦晉之間,隻想把我曉得的奧妙都爛在本身內心。張孟談對我的戒心,是他庇護無恤的一種體例,於他而言這是儘忠,並冇有錯。
我入迷地望著空蕩蕩的巷口,一動不動地站著,齊地帶著淡淡海腥味的風悄悄地從我身邊吹過。
本來在他這裡,我竟是這般不受人待見……
此時,一個非常激烈的動機呈現在了我的腦海裡,我想要無恤在這裡,我想要他現在走進巷口,奉告我,也奉告張孟談,他信賴我,他也需求我。
“女人在,高店主先請進吧!”少年露齒一笑,恭敬地把我們引了出來。
張孟談嗤笑一聲,看模樣是料準了我不會迴應他有關秦國密探的話題。“家主負擔重責,沉湎後代私交隻會毀了他多年的心血。孟談隻是一介百姓,何況我與清歌也不是女人想的那樣。”
一百多年前,齊相管仲在齊國設歌女七百,開出了天下第一座教坊。而後,齊地立稅法,征女半夜合之資,以通國用。齊桓公當年稱霸天下,這雍門街上輕解衣帶的女人也有一份大功。
青石壘起的兩麵院牆在繁華的長街一側隔出了一條溫馨的小道,我哈腰避開首頂晾曬著的幾排魚乾,猜疑道:“先生莫非不想無恤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