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1頁/共4頁]

翻開府門，麵前的景象令他畢生難忘。

“除了左屯衛，我們還能去那裡乞援呢……”

“千戶大人。”一名將士登上城牆，恭手道，“標兵回報，卓勒泰已在城外十裡安營。”

元思空一把揪住徐虎的胸甲：“徐伯，如何了！到底如何了！”

“這裡不是小孩子該來的處所！”元卯厲聲道，“你頓時回家去。”

元思空心中稍安，寡兵孤城逼退雄師的戰例也比比皆是，固然情勢危急，也並非是絕境。

元卯站在城頭，凝睇著卓勒泰的赤色帥旗在風雪中刺目地飛揚，久久未動。

火把如林，人頭湧動，數不清的傷將殘兵，帶著一身狼籍和滿麵頹廢，行屍走肉般踩過廣寧城的街道，留下沾著泥濘血汙的足跡。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異化著陰沉地寒氣撲進了元思空的每一個毛孔，他瑟瑟顫抖，雙腿發虛，要用手扶著門，纔不至於癱軟下去。

除此以外，他還將四百多名傷兵的居處、傷勢、傷處、用藥全數記實在案，遵循傷情之輕重緩急擺列開來，著人抄了數份給治傷的大夫。

“放心吧。”元微靈拉過元南聿，“聿兒，我送你回房。”

這一場大雪許是老天開眼，非常爭氣地下足了三天，雪厚冇膝，舉步難行。

徐虎跑了過來，將他推動府內：“你出來做甚麼，快歸去！”

“你……”元卯看著元思空眸中閃動的剛毅鋒芒，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空兒想來幫手，如此多的傷兵，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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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稱兵馬十萬，標兵回報，起碼在七萬以上。”

“爹，隻要城內糧草充沛，必然守得！”

“我去救治傷兵。”元思空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府，跟著徐虎去了。

元思空此次卻不懼元卯，理直氣壯地說道：“爹，廣寧垂危，大家自危，我既能效力一二，怎可袖手旁觀？”

“哎呀思空，你現在去豈不添亂，不如你來幫我顧問傷兵吧。”

七萬對四千，元思空隻覺寒意貫體。

昭武十六年十月二八，女真大皇子卓勒泰領兵七萬，帶著一統遼東的虎狼之心，過潢水，進軍廣寧衛。

“持續盯著。”

元卯低著頭，冇有答覆。

國之所欲，惟土疆耳，當一個王朝已經能夠步步讓步王土，怕是氣數不久矣。當然，元卯隻敢在內心想想，他僅是個五品守備，不敢推斷帝王心，他隻願守住廣寧，守住他的故鄉。

元思空踩著積雪，路過廣寧最熱烈的街巷。疇前這裡商店如鱗，人流來往，絡繹不斷，街頭的張瞎子包子鋪，開了二十餘年，買賣紅火，他們百口都愛吃。現在幾近統統商店都閉著門，有親朋能夠投奔的，早早出城出亡去了，街景冷落，令民氣中頗不好受。

“是。”

元卯蹙起眉，對於能夠請到救兵，他難抱期望，從放棄遼北七州，實在便能夠看出朝廷的態度，遼東守得住則已，守不住……怕是就要如棄子般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