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第1頁/共7頁]
燕思空這一番話,勾起了沈鶴軒至深的回想,他想起了曾經相伴的光陰,二人同時金榜落款,同時入仕為官,確也互稱過老友,互訴過胸中弘願,心中頓時感慨萬千,態度也略微軟了下來,喃喃道:“是啊,大夢一場。”
在看到燕思空時,沈鶴軒蹙起了眉。
沈鶴軒點頭:“燕大人,請吧。”
放眼天下,如許的馬,也隻要封野配得起。
醉紅不予理睬,開端奮力掙紮。它恐怕獨一記得的就是不傷著燕思空,不然早一蹄子將人踹飛了,燕思空實在冇有真正見地過醉紅的力量,起碼冇有切身感受過,但也記得封野為了順服它,幾近冒了葬於亂蹄之下的風險,眼看著醉紅已不聽他的使喚,他也被醉紅的蠻力甩得難以站穩,掌心被韁繩磨得火辣辣地痛,他再也抓不住,隻得眼睜睜看著它脫手而出。
燕思空交代完後,就去了馬廄,不顧馬伕的勸止,親身給醉紅洗了個澡,洗濯過後的醉紅,晾曬於太陽之下,毛髮愈發猩紅油亮,鬃毛甩動間,儘是暗潮澎湃的王者之氣。
燕思空對如許的封野感到陌生,亦感到害怕。他來之前假想過的無數種相逢的場景,或許冇有一個會上演,封野看著他的眼神,毫無溫度、毫無情感,就像看著一個擅闖敵營的陌生人,下一瞬就要將他撕碎。
燕思空隻覺呼吸不暢,心中五味陳雜,他顫抖著改口道:“狼王殿下。”
四周將士急得大吼:“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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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鶴軒躊躇了一下,拱手回禮,安靜地說:“萬事皆安。”
“是!”
燕思空雙手抓住鞭子,大張著嘴試圖呼吸。
燕思空斟上酒,舉杯道:“沈兄,這杯酒,就道賀你我二人千裡相逢吧。”
他就像一頭暗藏於暗處的狼,用綠瑩瑩的目光緊盯著獵物,乘機撲將上來,一擊斃命,他已不再是當年的小世子,他是如他父親普通披髮著王霸之氣的全軍主帥,他是——狼王。
燕思空又滿上酒,沈鶴軒壓住他的手:“不必了,明日另有很多事,不宜喝酒。”
談到閒事,沈鶴軒不再膠葛於疇昔,將他與封野的交兵,他所體味的叛軍環境以及茂仁、乃至全部黔州的攻守力量都與燕思空闡發了一番。
天明後,他將部下將士和王烈喚了過來,叮嚀他走以後的事,他能準期返來如何,不能準期返來又如何,封野善待他如何,囚他如何,殺他又如何,他與沈鶴軒已經都籌議好了,最後交代他們,有甚麼事就聽沈大人的。
第一次見到這麵威風凜冽的狼旗,還是在廣寧,封劍平領著天下第一軍蜿蜒行來,那頂風招展的戰旗令幼年的他熱血彭湃,崇拜之情難以言表。
燕思空從衛戍軍帶走的八百馬隊,主將名叫馮想,他兩次進言要護送燕思空前去,都被燕思空回絕了:“我隻能一人前去,哪有使臣還帶著兵將的。”